小的。
他记得汪朝勇只有一个叔叔,还是青山区里颇有前程的一个局长。
汪朝勇小婶有局长丈夫撑腰,而成希之前又不留情面的拒绝过汪朝勇的热烈追求,也难怪会被她看不顺眼;成希的“优越”家境在汪朝勇小姨眼里,大概只能算得上“普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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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汪朝勇小婶同陈田新再次推开门。
她推开门看到成希竟然还坐在里面,皱起来的八字眉都浮出一丝怒气,很显然她以为成希是故意跟自己治气、挑战她的权威,才特意没有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她也不管在陈田新以及陌生的客户跟前,近乎歇斯底里的严厉质问道:“小成,你怎么还赖在陈部长的客人面前了,你没有自己要完成的工作了吗?叫外面人看到,还是以为新联的女孩子一个个都轻浮得看到个男的就迈不动腿呢,成什么样子!”
“咳,张主任,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有你这么说话的?”
总部这边很多员工都是背景不一般的关系户,平时这些人明争暗斗也好,争风吃醋也好,陈田新都会装聋作哑;他这时候又不能捂起耳朵跑开,也只能稍稍拉下来脸,“公开”的制止张娟在曹沫面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见平时都装老好人、一肚子心计的陈田新今天竟然训斥自己,张娟想撒泼却又顾忌陈田新到底是副部长,老脸涨得通红,竟有些不知所措。
“张主任莫名其妙的严厉,是不是看到我也迈不开脚了,故意这样引起我的注意啊?可惜我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张主任你这把年纪了,你脸上的粉要是洗掉,可能都快赶得上我奶奶了,实在不合我的胃口啊!”虽说成希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但年轻的女孩子在单位总是很难斗得过撒泼成性的中年妇女,曹沫今天遇到了,自然要替成希出头,看着汪朝勇小婶笑着说。
“你!”张娟满是脂粉的老脸都气得扭曲起来。
“曹先生是李行长、余董事长的贵宾,也是成希的未婚夫,你说什么话,请注意分寸!”陈田新当然不能让曹沫跟张娟在总行起纷争,而很显然事情是张娟挑起来,他也只能向张娟“言辞严厉”的挑明曹沫的身份以及他与成希的关系,制止住张娟撒泼的冲动。
张娟有些迟疑起来。
成希的父母在新海要算成功人士,但还不被她放在眼里,但是成希交往的男朋友是什么来头,竟然被陈田新说成余一鸣、李晓东的贵宾?
张娟转念又想,这小青年真要是余一鸣、李晓东的贵宾,那他今天过来找李晓东,有必要先到国际部来等陈田新引荐?
想到这里,张娟冷笑起来,朝陈田新不屑的说道:
“陈部长真当我是吓唬大的,不管他是不是李晓东、余一鸣的贵宾,新联能随便让一个小瘪三侮辱人?”
张娟在新海联合银行职务是不如陈田新,但她有当局长的老公撑腰,平时也不怎么将陈田新放眼里,更何况她也被成希的态度、曹沫的话气得上头,更是不管不顾起来。
陈田新是气得够呛,但他突然发现,自己也实在拿一个准备发飚的中年妇女没辙。
“我怎么侮辱你了,难道拒绝你的骚扰都不行啦!?”曹沫站起来,毫不顾忌的打开接待室的门,朝汪朝勇的小婶大声质问道,“难不成你还能反过来说我骚扰你啊——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老脸,成希跟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在我身边,我瞎眼了,不骚扰她们,去骚扰你?!你要不服,你将新联国际部的员工都喊过来评评理,看他们说是我骚扰你,还是你老来发骚、骚扰我……”
“你!”张娟突然认识到她撒起泼来也不是曹沫的对手,老脸气得直掉粉,跺着脚扭头走开,走进斜对面的一间办公室,“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公共办公区,有无数脑袋探起看过来。
“……够了,你还不嫌丢人啊!”成希憋着笑将曹沫拉回接待室,娇嗔道,“你要把汪朝勇他小婶气出脑溢血,这场面可不好收拾啊!”
“就是嘛,你不信请陈部长评评理,我眼瞎啊,不骚扰你,跑去骚扰她那个老女人?”曹沫嬉皮笑脸的坐下来,跟陈田新笑道,“让陈部长见笑,我是混三教九流的,可是不怕女人撒泼的。”
“……”陈田新尴尬的笑笑,有些苦水也没法跟曹沫倒,岔开话题问道,“曹总怎么今天有空跑我们行来,是真要见李行长?”
陈田新也很困惑,曹沫明明就认得李晓东的,有什么事要见李晓东,也轮不到他引荐。
“我就是找个借口到你们银行来多陪陪成希!”曹沫不会将太详细的事说给陈田新知道,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胡扯道,“李行长那边我也没有预约,他这么忙的一个大人物,要有时间我就上去蹭他一杯茶;他要是没时间,我就在陈部长你这里蹭茶喝,蹭到中午再陪成希去吃中饭……”
陈田新才不相信曹沫会这么闲又或者他跟成希真粘人到这一步,笑着拿出手机说道:“我也不知道李行长这时候有没有空,我打电话问一下。”
“嗯,我知道曹沫过来了,你们在贵宾接待室啊,我过来了……”
陈田新的电话刚拨出一会儿,就见李晓东推门走进接待室,笑着坐下来,跟曹沫说道:“陆建成说刚才在楼下撞见你,我猜你应该是跑过来看热闹——我实在找不到借口躲开陆家兄弟,只能下楼来先陪你喝杯茶再说……陈部长,都好一会儿,你这边怎么还没有准备茶啊,不会连茶叶都舍不得拿出来吧?”
“陈部长刚才在开会呢,我也没胆差使成希给我倒茶喝啊!”曹沫笑着说道。
“……”陈田新看到张娟从她办公室里探头往这边看,有心收拾一下她,喊道,“张娟主任,你过来给李行长的客人泡一下茶!”
行里关系户太多,李晓东没有一点手段可治不住这么大的盘子——张娟可以不看陈田新的脸色,却也不敢当面忤逆李晓东。
再看李晓东站在接待室跟曹沫说话的热乎劲,她心里暗自震惊,搞不明白这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时候她心里恨得直跺脚,也只能挤起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走过来,帮着端茶递水。
这本身也是办公室人员应该要负责的工作。
“新泰华投资持有我们行百分之二的股权,目前是抵押给新昌钢贸集团,新泰华投资对新昌钢贸的借贷再有几天就将到期,新昌钢贸也已经发函给我们董事长,时间一到他们就会冻结这部分股权,并要我们中止新泰华投资的董事资格,还要求我们配合他们办理股权转移登记手续,”李晓东坐下来,说起陆建成、陆建超今天赶过来的缘故,这些事也没有必要避讳陈田新、张娟在场,他直接说道,“新泰华拿这部分股权抵押率比较低,目前欠新昌钢贸本金加利息总计也就一亿五千万,而我们行虽然还没有上市,但百分之二的股权净资产在三亿左右——陆家兄弟现在要赶在违约之前,找到买家接手这部分股权。”
没有上市的银行,股权投资撤出的渠道很狭窄,通常没有什么财务投资会看好非上市银行;除非折价非常高。
而这一年来,不要说非上市银行了,已上市的商业银行跌破市净率者也是比比皆是,通常都是相比净资产,股价都要打六折、七折。
现在经济危机全面爆发,大家都担忧银行的不良资产率会大幅上升,这进一步压制了非上市、已上市银行的估值。
陆家兄弟现在要赶在这笔债务违约之前找到买家,原本就有优先回购权的新海联合银行股东及管理层,是最佳的对象。
特别是新海联合银行目前也正积极的筹划上市,要推出一个新的管理层持股计划,其实是可以以适当的价格接手这部分股权的。
当然,现在新海联合银行的高层,心里都清楚现在是大股东之一的韩少荣在狙击泰华。
这部分股权都已经有一半被华茂跟新海联合钢铁集团联手咬在嘴里了,新海联合银行这时候谁没事会站出来支持管理持股计划接手这部分股权?
别人可以躲起来不表态,但李晓东作为行长却很难躲起来不见人,陆家兄弟走上门来,就是想李晓东能站出来一锤定音的推进这事。
就算没有秘密设立收购基金的计划,就算李晓东平时跟余一鸣走得比较近,跟韩少荣关系疏淡,但也不可能站出来为注定失势甚至一无所有的陆家去得罪韩少荣。
“陆家兄弟既然跟你说撞见我了,自然是期待我插一脚去搅局的,”曹沫双手抱住后脑勺说道,“那我就搅一下局,他们欠新昌钢贸到底多少本息?李行长你帮我跟陆家兄弟报个价,就说我加一百万收购这部分抵押出去的股权!”
张娟正满心怨恨的半蹲在茶几前倒茶,听到李晓东跟曹沫的话,震惊之余禁不住有些分神。
曹沫伸手敲了敲茶几,提醒张娟:“张娟主任,我知道我是长得比较帅,但你偷看两眼也就够了,没有必要将水倒茶几上到处都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