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还完全打听不到他们决策的细节,这怎么看都像是有更强势的力量在背后阻挠。
“也许背后并没有一个具体而明确的人故意在针对我们……”周晗迟疑说道。
“这话怎么说?”陆建超问道。
“一定要说有一个起因,我觉得七月中塔布曼家族的斯塔丽两次挫败吉达姆家族的追杀计划,影响非常大——之后,德古拉摩的帮派势力也好,商户、企业乃至吉达姆家族在政界结怨的对手,都或明或暗对吉达姆家族、对钢拳兄弟会都有各种对抗动作。在德古拉摩港口集团内部帮我们办妥很多事情的这个埃隆,要不是吉达姆家族失势,相信也不会轻易就被联邦司法部立案调查,”周晗微蹙秀眉,说道,“我就在想,这次的事情,有没有可能纯粹就是‘墙倒众人推’——德古拉摩港口集团的高层都想跟盛极而衰的吉达姆家族切割关系,才一致决定从科奈罗湖港建设中撤出,以免将来卷入更不受控的被动之中?”
“鹤斌,你觉得小周经理分析得有没有道理?”陆建超问黄鹤斌。
“……”黄鹤斌有些苦涩的点点头。
他不是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但泰华跟吉达姆家族捆绑太深。
他一度以为只要他们在科奈罗湖南岸的动作够快,吉达姆家族应该能很快摆脱一时的困境,在过去三四个月时,在跟陆建超汇报时,就有意忽略掉这点。
即便这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难以去直面这个问题。
他们在卡奈姆陆陆续续投资已经接近一亿美元,主要都还集中在科奈罗湖南岸,诸多项目都还在建设中,没有到开花结果的时候,他们想要中断后续的投入都不可能,吉达姆家族这时候墙倒
众人推的颓势越发明显,但他们能做怎么的选择?
他们能跟吉达姆家族进行切割吗?
陆建超阴沉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这时候明白过来,黄鹤斌他们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这个话题太敏感了,仅有周晗这时候直截了当的提出来而已。
“海明,你将房门关上。”陆建超示意姚海明将客厅房门关上,以免厨娘以及保镖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泄漏出去。
“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尽情说出来。”陆建超手扶着额头,说道。
“……”周晗扫过黄鹤斌、姚海明、陆彦以及这段时间来被陆彦视为心腹的郭建,说道,“我对炼化这块不熟悉,但这段时间筹备粉磨站,很多事情也算是摸索得很清楚——不管曹沫到底在菲利希安及西卡家族建筑材公司占了多少股份,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伊波古水泥厂、科奈罗水泥厂给他们带去非常丰厚的利润,甚至可以说超乎想象。他们最初在伊波古河上游修建第一座水电站,也是为伊波古水泥厂作配套,之后又快速建造更多的水电站,最后才有科奈罗能源。其他不管,我个人觉得泰华在科奈罗湖南岸建粉磨站,直接从西班牙走海运输熟料生产成品水泥,成本并不比从贝宁等地走私水泥高多少,我就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冒着受卡奈姆海关严厉打击的风险,将走私水泥掺杂进去?”
周晗既然先抛出这个话题,而她母亲又在西班牙投资水泥熟料厂,并计划向科奈罗湖南岸的粉磨厂供应水泥熟料,她就有立场将这件事说更透彻。
其他的意思也不需要她说得更明确,相信大家都能明白是什么。
陆彦、姚海明、黄鹤斌乃至郭建,听了周晗这番话,都深有感触。
他们这段时间正式筹措粉磨站的建设,虽然粉磨站才刚着手建设,但他们将成品水泥所涉及的生产环境及成本都摸清楚了,发觉科奈罗水泥厂正而八经生产销售成品水泥,利润比走私水泥还要高。
他们忍不住就要反思自己最初筹备建粉磨站的意图了:
要是合法就能获得足够丰厚的利润,为何还要干走私的勾当?是为了满足内心扭曲的快感吗?
从粉磨站推及炼油厂,道理也是相通的。
虽说炼油厂及原油码头的一切许可手续,都是在吉达姆家族的协助下才得以办妥,但既然法律程序上的各个关节都已经打通,后续的投资建造又不需要再依赖吉达姆家族,等炼油厂及原油码头、油库等设施建成,他们从正规渠道采购原油提炼成品油销售,就能有丰厚的利润,为何还一定要跟吉达姆家族合作?
“鹤斌,你怎么看?”陆建超问黄鹤斌。
“我觉得周晗说得很有道理,吉达姆家族并没有想象中来得那么强势,再与吉达姆家族合作下去,非但不会有更多的好处,反倒有可能在卡奈姆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早作决断。”陆彦沉不住气,插嘴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百足之虫,至死不僵啊!”黄鹤斌担忧的说道。
吉达姆家族并非普普通通的合作者,不要说鲁米苏.吉达姆当选新一任的奥贡州副州长至少还有三年半的任期,钢拳兄弟会目前也仅仅是地盘受到挤压,并没有真正受到重创。
他们前期利用吉达姆家族的能量,将法律上的程序都走通,这时候却想要摆脱吉达姆家族,就得考虑吉达姆家族的反噬,是不是他们所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