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增援,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北方有五府,我怎么有那么多精力与粮食,他居然一点也不肯拔?”
“圣……圣上也有他的难处。”
“难处?”夏臻脸色发愠,“那还把我调到京城两年多,要不是他调我来这里,北方三府早就发展了,又何至于到现在问他伸手要粮要银子?”
他说的这些,风江逸当然都明白,甚至他比年轻人想得还要多,可是皇权至上,谁都莫可奈何,谁让江山姓刘呢?
“子安,你就……像四五年一样,做个莽头小伙,到圣上面前嚷嚷要回北方吧。”
“刚才太师也说了,我成婚了,是大人了,怎么可能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做那些撒泼之事!”夏臻不肯向皇帝低头。
风太师又叹气,“难道你要我找二娘劝你?”
“她从不插手我的事。”
风太师道:“我晓之利害,她会深明大义吧!”
夏臻抬眼,眸光微深。
——
今天轮到风之平当值,已经把所有的街道都巡视完了,准备回衙门写好当值表,路过某大街与小弄堂相连接的地方,居然看到了那个小吏,看到他穿着一件单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厚夹衣,莫名的感觉到了冷。
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他拿出了不少银子,景文轩不是穷小吏嘛,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他好奇的上前。
景文轩已经数好银绽子,“你看清楚了,这是官银子,不可能少称,你别狡辨了,赶紧把房契拿过来,否则,我到京兆府告你。”
中年男人确信他手中的银子是真货,对边上一对老夫妻叫道:“算你们命好!”说完,从怀中掏出房契,甩到了老夫妻的脸上。
老夫妻高兴的双手捧起房契,看了又看,“老头了,是我们家的吧。”
“是是是……”老头子激动的泪水都出来了,朝身后巴掌大的一间大、两间小的房了看过去,“这可是我们养老之所啊!”
“是啊,杀千刀的,居然有人偷了我们的房契,让我们无地可住,老天爷啊,终于得贵人相助,太好了,太好了。”老妇人连忙跪到年轻人跟前,“景哥儿,谢谢爷,要不是你,我们这房子就没了。”
景文轩摆手,“我住在大娘这里,大娘房租收得少,隔三差五还给我吃食,你有难处,我伸手帮一把,也是应当的。”
听到这里,风之平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手下人听到老大问话,赶紧上前,“小……小的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风之平上前,众人看到兵马司的人来,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景大人——”
“啊……”人群惊乎,“他居然真是官爷。”
景文轩看到风之平有些不好意思,御史台公署后面有一条小河,他中午带的午饭极差,不好意思坐在公署里吃,经常坐到小河边一棵柳树下吃,而小河对面就是兵马司衙署后门,平时没人,可不知为何,他遇见过好几次风指挥使。
风指挥使,京城谁人不认识,他不仅身份地位高,而且老子还是老太师,谁见了,都要让三分的人物,他当然也认识。
风之平问:“我刚才听这老人妇说房契被人偷了?”
抱着银子准备走的中年男人转身就要跑,被兵马司的人抓住了,拖到了风之平跟前。
“大人,那房契可不是我偷的,我也是买来的,现下,他要赎回房契,我当然得收银了啦!”中年男人贼眉鼠眼。
风之平看了眼他的衣着打扮,压住火气,“把银子还回来。”
“我……我……不……”中年男人抱着银子根本不想撒手,主人可答应他了,这次收到的银子,就是他全年的跑腿费,他才不想还回去呢。
“那就去京兆府衙门。”不想计较的,结果这些宵小没颜色,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风之平心道,我才不怕你们背后之人呢!
“不……不……大人饶命啊……”
“给你机会,你不要,非要进衙门,怪不得我。”风之平挥一下手,手下人连忙架着他去京兆府了。
风之平对景文轩道,“你也去吧,带着房契!”
“多谢风大人。”
老夫妻慌了,“景哥儿……”
“老爹,大娘,莫慌,这是衙门的正常程序,等程序走完了,房契与银子都可以拿回来。”
“哦哦……”老夫妻两人虽慌,刚才这个大官叫景哥儿为大人,他们还是相信他的。
景文轩放下老夫妻,给风之平行礼,“多谢了!”
风之平皱眉,“你也是官吏,为何不告到衙门去?”
景文轩失笑,“老爹和大娘害怕官府,又觉得衙门的程序时间太长,所以……”
“你那来的一千两?”风之平不管他什么理由不去衙门,他好奇,平时连一口腌菜都舍不得吃的人,居然能拿出一千两,他不相信。
“我……”景文轩想想说道:“北郡王妃借给在下的。”
“北郡王妃……”风之平大吃一惊,“你居然认识麻二娘?”
“在……在下并不认识麻二娘?”
“呃……”
——
风太师回到府中时,已经戌时正(晚上八点),风之平听到父亲回来了,连忙跟着他一起去了书房。
“你今天当值,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风江逸问。
“今天不值晚班。”
“哦。”风江逸上了年纪,准备洗洗漱漱睡了,“有什么事找我?”
“父亲,今天去北郡王府怎么样?”
“不怎么样?”风江逸摇头失笑,“夏子安跟圣上耗上了。”
“其实圣上可以直接下圣旨,为何非要夏臻自己去宫中请回?”
“这是君臣之间无声的较量。”
“较量什么?”风之平问:“粮食、兵饷?”
“这些不是主要原因?”
“那是什么?”
“圣上的面子,夏子安的心气。”
风之平抿抿嘴,“也就夏子安敢这样对圣上吧。”
风江逸失笑,“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风之平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件,跟北郡王妃有关。”
“什么样的事?”
风之平回道:“京中地头蛇与宵小勾结,偷平民的房契,然后让平民拿银子赎回房契。”
“竟有这等事?”
风之平点点头。
“你们兵马司与京兆府为何不整治?”
风之平吁出口气,“地头蛇背后的主人是老霍山王府。”
风江逸又惊又怒,“为了银子,真是连廉耻都不要了。”
“我已经让人把那个地头蛇送到京兆府了,就看魏大人的了。”风之平也无奈,对于皇家宗室,他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点眼的,要是对方不识数,那就不要怪大家不客气了。
“为何又跟二娘有关了?”风江逸压下气愤问。
风之平回道:“景文轩说他跟二附马一起求道问仙,有过几面之缘,去找附马爷借钱,结果连附马的面都见不到,今天他得知附马爷去了北郡王府,便到了北郡王府门前请见附马爷,结果北郡王妃把他放进去了,并且不问原缘,他说要多少银子,北郡王妃二话不说就以个人名义支了一千两给他。”
“这像麻二娘的作风,可是一般入二娘眼的人,总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人如何?”
“回父亲,除了穷,儿子没看出什么?”
“我想见见,不动声色的那种?”
风之平说道,“听说此人,每天最后一个离开御史台。”
“御史台?”
“是,八品校字郎。”
“一个小小的校字郎?”风江逸真是好奇麻二娘为何要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她一字不问就帮。
——
老王梁与孙子‘决战’几日了,泼猴孙子为了娶媳妇真是什么招都用了,躺地打滚、坐地大哭,最后还来绝食。
“臭……臭小子,真是白疼了一场,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祖父都敢忤逆,反了,反了……”
“我说王爷,你就遂了他的愿吧。”老梁王妃头疼之极。
“我没同意嘛,他还要怎么样?”
那不是娶,那是纳,老梁王妃急得嘴直张,却也不敢违了他的意,谁让人家是一家之主呢!
“臭小子……臭小子……”
——
刘载呈躺在床上,不时的问,“祖父来了没有?”
“爷,还没有。”
“怎么还不来,我可两顿没吃了,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刘载呈没精打彩。
“爷,要不要偷偷吃点点心?”
“不行,”刘载呈断然拒绝,“不饿没诚意。”
……
门外,小厮把偷听到的话悄悄的回禀给了老梁王。
——
“反了,真是反天了。”老梁王听到孙子真绝食,气得胡子、眉毛都抖起来了。
老梁王妃劝道,“王爷,你就同意吧,你就看在孙子因为麻家上进的份上,就让他娶了麻家四娘吧。”
“麻承祖当年还弹骇过我,凭什么,让他的孙女做正头娘子。”
“你……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了,你记着干嘛?”
“我咋不记得了。”老梁王冷笑,“看到他过得落魄,老子心里乐着呢,现在让她的孙女进我梁王府享福,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