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撵走要用刑的人,又把黄莺扶起来给她擦了眼泪,低声道:“出去怎么不小心?罢了,你先下去梳洗,我来对付他。”
黄莺委屈抽噎:“我也不晓得怎么那么倒霉就碰见了侯爷……呜呜,姑娘要不我还是承认了吧……。”
“你想小命不保吗?”美娘握住她的手重重一捏,安抚道:“没事,交给我。”
打发走众人,美娘拾起那包首饰,对谢安平道:“侯爷咱们进屋说罢。”
回房关好门,美娘除了把“贼赃”摆到谢安平跟前,还把另一个金漆盒子也打开,指着道:“这些都是姑妈们给妾身的见面礼,这个镯子爷应该记得吧?小姑妈亲自送的,还有这根白玉簪子,是四姐从她头上拿下来的。”
谢安平点头:“对啊。”
“这些东西对妾身来说不仅贵重,而且代表了府里各位长辈的心意,所以妾身从来都是好好保管,连戴也舍不得戴,就怕弄坏了对不住姑母姐姐她们。”美娘一转手又指着另一边说,“再请爷瞧瞧这些,那几根银簪子是妾身的嫁妆,还有两副耳环也是妾身的随身物,妾身让黄莺当的是自己的东西。”
幸好她早有准备,就怕侯府的东西扎眼,所以只是挑了谢敏送的几根簪子,还有嫁妆里的一些零碎玩意儿出去卖。料谢安平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记清这么琐碎的事情,哪根簪子哪个戒指是谁的,他晓得才怪!
果然,谢安平认可了这个解释:“嗯,这些东西做得不怎么样,不可能是府里的。”
这种时候美娘忽然感激起谢敏送的幸亏是廉价货,她微微一笑:“爷这下放心了?黄莺不是家贼。”
“可是……。”谢安平在金吾卫审惯了案子,有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他托腮不解,“娇娇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让人去变卖首饰?你缺钱用?”
银子当然不缺,谢琼拨给他们小院子的月例至少是二百两,过节还会额外增加,而且下人们的工钱都统一从侯府里支,这些银子只用来打理小厨房,又或者额外添置一些东西,所以非但花不完,每月还能剩下不少。美娘初来乍到就听香槐说了,以前是香槐管账,因为谢安平不常回来,每个月开支更少,别看香槐年纪小却很忠心,把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替谢安平省下不少钱,竟然有一千多两。美娘寻思这笔钱虽然数目可观,但都是摆在明面帐上的,而且知情人比较多,打起主意来太费力,所以就干脆仍旧还交给香槐打理,她要使银子的时候吩咐一声便是了。
现在可不能说缺银子,不然这厮一问香槐就揭穿了,于是美娘摇摇头:“不缺。”
谢安平更纳闷儿了:“你不缺银子当首饰干什么?”
“是因为……。”
美娘低低垂眸,手里绞着手绢儿,暗中狠狠拧了自己手背一把,一下疼得眼睛里蓄起了泪水。谢安平一见慌神了,连忙蹦起来:“哎呀怎么哭了?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爷不问了,你甭哭啊……。”
美娘装模作样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吸吸鼻子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妾身是想给您买样礼物,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谢安平吃惊:“礼物?为什么要买给爷?”
“爷的寿辰马上就到了不是吗?”美娘歪着头,轻抿樱唇眼眸微红,娇滴滴道:“这是爷跟妾身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寿辰,妾身想让爷开心,所以不仅准备好好办一场寿宴,还打算给您买件儿寿礼。可是妾身不想花府里的银子,那样就当作是用您自己的钱给您买的寿礼,而不能算作妾身的心意了。所以妾身才让黄莺去变卖嫁妆……爷,您怪妾身么?”
谢安平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丰富起来,好似吃了一枚橄榄,有些心酸又有些甜蜜的味道。他眨眨眼,抱住美娘狠亲一口:“不怪!爷的娇娇这么有心意,爷怎么舍得怪你。”
美娘如释重负地依偎进他怀里,笑道:“爷对妾身真好。”
“娇娇,你是怎么晓得爷的生辰的?”过了一会儿,谢安平冷不丁问她。
美娘讨厌他问东问西,偏偏还要忍着不耐烦,好言答道:“妾身是听四姐说的。”
“哦,是四姐啊。”谢安平情绪渐渐低落下来,半晌才道:“别办什么筵席了,也甭给爷买寿礼,爷从来不过生辰。”
美娘糊涂了,抬眼看他:“不过?”
就算她这样小户人家的闺女,生辰那日不说多么热闹,至少一家人也要吃一顿家宴,然后各人送上贺礼,这是规矩。可这厮身为堂堂小侯爷,竟然不做寿?
谢安平眼帘低垂遮住了瞳子,一副不想提及的样子:“就是不过。”
“……哦。”美娘敏锐地感觉到他现在情绪不佳,所以顺着他说:“爷说怎样就怎样,妾身听爷的。”
“真乖。”仿佛刚才他的低落都是美娘的错觉,谢安平一抬头又恢复了笑脸,色眯眯扑向美娘,“来让爷抱一抱。”
“爷真坏。”
美娘同他在榻上嘻嘻哈哈打闹了一阵,随后香槐来请膳,俩人才收拾衣衫去用晚膳。
吃饭的时候,谢安平让香槐把小账房的钥匙拿来一把给美娘:“你以后要使银子就自己去取,爷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想怎么花怎么花,爷还不至于养不起你。”
美娘窃喜,可还要推辞几句:“妾身在府里吃穿不愁,其实平素也花不了什么钱……。”
“拿着。”谢安平硬塞给她,然后摸着她细细滑滑的手背笑道:“反正你整个人都是爷的,所以爷也不亏。”
安寝之前,美娘瞅了个空去找黄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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