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三十四章：格鲁的决断

到了两千多万，集合了兽人古兽人几乎全部男女老少的大军。

    这是兽人战潮，新时代中还未曾出现过，但是在旧时代遗族们心目中，却是非常可怕的东西，那是万族大战时，古兽人一脉残暴恐怖的象征，整个古兽人以及其下位衍生的兽人族，所有能动的个体，全部集群出发征战的现象，在战潮中的兽人古兽人，不畏惧任何伤势与疼痛，也不会畏惧死亡，所有的兽人与古兽人随着战场上死亡个体的增加，他们会越加疯狂，而且实力也会越加强大，要么他们全部被杀死杀光，要么就是他们的敌人被杀死杀光，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言。

    格鲁也知道战潮，他从遗族那里几乎抢夺了一切旧时代的书籍与信息，这种疯狂是非常可怕的，特别是用于种族战争时。

    格鲁是战争专家，他如何不知道一只军队的战力最核心的其实就是士气了，而维持士气的手段多种多样，从物质方面的后勤，奖赏，惩罚，合理的制度，以及胜利的希望，到精神方面的军队建设，作战思想联系，譬如为什么而战等等，这一切都是在维系与提高军队的士气。

    为此，格鲁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做了多少苦功，这才让他的军队维系着高士气的情况，即便是如此，若是某一场战斗中，他被敌人給打死，那么他的部队都有溃败的可能。

    但是战潮中的兽人集群军队却没有士气这么一个说法，对面一百万人，你杀了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就直接狂暴化了，你再杀二十五万，剩下的二十五万中可能就会开始出现大规模斗气觉醒情况。

    更可怕的是，战潮化的兽人集群大军，根本没有所谓的退路，后勤，包围，切割等等的说法，他们完全不需要退路，只要一路向前横推就行，也不需要所谓的后勤，杀死了敌人，敌人的食物就是他们的，至于还没杀死敌人前，自己所带的食物也吃完了的话，那么低级兽人就是他们的食物，低级兽人吃完了，就继续吃次低级兽人，反正是不会匮乏食物的，至于包围什么的，切割什么的，甚至是陷阱什么的也完全不是问题，反正你杀我，我杀你，最后拼光了事。

    这就是战潮时的兽人了，虽非无敌，但也是恐怖如斯。

    所以在知道入侵精灵之森的敌人是战潮化的兽人集群大军，并且数量达到了两千万多万时，便是格鲁都被吓了一跳，这样数量的兽人集群大军，便是他的部落起全部军队与之抗衡估计都够呛，到了这一步，取巧是没什么用的了，非得要以王室的旗帜号召所有精灵所部起援军，成立精灵族统一大军，这才可能与战潮化的兽人集群大军抗衡。

    要知道，这两千多万兽人集群大军，很可能还只是先头部队，战潮战潮，那就是所有兽人与古兽人一起发动的攻势，而兽人与古兽人的整体数量应该可以算是万族人口最多的一个种族了，别说两千万，两亿拉出来拼光，立刻就可以拉出下一个两亿来，或许二十亿，两百亿，两千亿都可以拉出来。

    而精灵族一共多少人？

    格鲁所知道的，最为繁荣的精灵王室全部人口加起来应该有五千万人，而精灵所部看似极多，但是有一定规模的其实只有十六部，除了精灵王室以外，别的所部一般都是一千万人上下，格鲁所部抛开人类与附庸的别的万族，纯精灵其实只有七百万人口。

    再算上那些精灵小部，整个洪荒大陆的精灵全部加起来有个两亿五千万都算是多的了，这数量或许还不到兽人古兽人整体数量的零头。

    而且格鲁更是知道，精灵族全部数量就算是有两亿五千万，这其中抛开妇孺老幼，抛开完全没战斗过的平民，再抛开不适合战斗的文官等等，真正能够拉出来的军队可能最多最多也就是三千万上下，这已经可以算是全民皆兵了，而且这还需要长时间的训练，调度，后勤，武装……等等一系列的操纵，这才可能有三千万的军队，否则光是以现在精灵族的现有军队数目，很可能一千万，不，五百万都没有！！！

    所以，在格鲁知道了翡翠叶陷落，而来袭万族是战潮化的兽人古兽人集群大军时，他立刻就不顾所有臣下的阻拦，当机立断去往了精灵王宫，要求精灵族王室以王室命令号召所有精灵所部率军来援，成立联合军队，然后将这只军队的统帅权交给他，他也会尽起他领地的大军来援，先将来袭的这只两千万兽人集群大军击溃，之后再以最快速度建立防线，同时精灵之森内的平民精灵等等全部后撤，撤往别的精灵所部领地，远离兽人与古兽人所在。

    然后……格鲁的提议被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大人做了傻事啊。”还没来得及去联络别的精灵所部的精灵灵位安西路，他丝毫不客气的对格鲁说道：“若是没有大人存在，精灵王室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去做，组成精灵联军，统帅自然就是那些遗族，但是正因为有了大人，精灵王室根本就不会考虑精灵联军的问题，一旦大人成了统帅，那精灵王室的权威自然就会旁落，而大人若真取得了对兽人古兽人的战争胜利，这威望，这权柄，全部都可以化为大人的升华气运，说不定大人直接就可以成就圣位神灵了呢？所以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啊。”

    格鲁沉默着，而精灵半神明多斯朗格也是说道：“对啊，这本身就是我们与精灵王室，以及那些回归遗族的矛盾，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呢？而且大人若是什么都不说，任凭精灵王室被兽人集群大军所攻击，只要这首都破了，那他们即便再不愿意，也会考虑精灵联军的问题，甚至会求着大人成为统帅，但是现在大人先去说了，他们就有恃无恐了，大人真是做了傻事啊。”

    不单单是这两人，格鲁的臣下几乎都是这样的意思，而格鲁也不生气，只是沉默着，良久后，他才叹了口气道：“只是悯其平民多难了啊，战潮化的兽人与古兽人，他们是不存在怜悯的，被其俘虏的任何生物都会被杀死，被献祭，甚至是被凌虐，我只是心中实在是不忍，唉。”

    安西路就大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格鲁大人，你是精灵的希望，越是了解到旧时代圣位神灵软弱与龌龊本质，越是知道一旦圣位神灵回归，精灵族将如同一潭死水，到了那时，精灵族就再也没有了未来，而格鲁大人你肩负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兴衰，而是我们精灵族所有人，甚至是托庇于大人的人类，以及那些弱小种族的唯一希望，大人你可真不能够妇人之仁了啊。”

    众多臣下也都来劝，格鲁却只是沉默。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看了出去，外面街道上行人不多，与之前的繁华有了鲜明对比，但是即便如此，这座精灵王都依然是如此的宁静祥和，富丽繁华。

    “我明白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去做。”

    格鲁回头，他认真的对自己的臣下说道：“我会在这精灵王都再等待十天，十天之内，依照兽人战潮的疯狂，应该会攻陷更多的城市，入侵更深的森林深处，同时，被兽人战潮侵袭过的地方，那里的惨状也会逐渐传递回王都，这会給精灵王室巨大的压力，也会让精灵族别的部族看清精灵王室的面目，所以我会在此等待十天，十天之内，精灵王室若是后悔了，或者是别的所部若是明白了厉害关系，甚至是精灵王室旗下的贵族们若是知晓了继续下去的后果，那么自然会有政局变化。”

    “若是精灵王室，或者是别的所部联合起来，或者是精灵之森的贵族们联合起来抗议甚至推翻王室，那么这精灵联军就还有希望，那我会接下这个重任，带领这只联军抗击兽人战潮。”

    “若是十日后都还没有声息，依然是一片沉静，互相推诿，然后任凭兽人战潮一路侵袭，死伤的那些平民丝毫不入他们的眼中，那我立刻转身就走，再也不会管这精灵之森以及王室的死活，回去之后立刻发布红色军队警戒令，征召领地内所有成年精灵，高强度训练……我们就靠自己的力量来战斗就是！”

    “十日……这是我給他们最后的怜悯！”

    如此，格鲁的臣下也无话可说，只能够听从格鲁的命令行事。

    十日时间其实非常短暂，几乎是转瞬即逝，而在这十日之中，兽人古兽人战潮大军一路向着精灵之森中挺进，那怕精灵族德鲁伊，精灵族游侠这两个超凡职业在森林里战力大增，但是你可以杀死十名百名兽人，兽人则用千名万名的数量来冲锋，任凭你如何都是一个死字。

    至于高阶超凡者，比如传奇，半神，乃至是灵位，他们也不是没有出击，但是他们立刻就发现了恐怖的变化，一旦他们用超凡之力向着集群大军发动广域攻击，立刻反噬就至，敌方军队数量越多，杀死的兽人越多，反噬的力量也就越大。

    你一个灵位发动广域攻击，按道理来说一瞬间足以杀死数以百万计的兽人，精灵族王室的灵位就是如此做的，这也包括了遗族的灵位，而按照他们的设想，只要能够抗衡对方的灵位，那么随便任何一个灵位都可以很轻松的杀死两千万的兽人，那些不过是蝼蚁。

    但实际上，一旦他们发动攻击，本该是杀死百万人的传奇魔法，广域攻击，到最后最多杀死了十万人不到，而反噬立至，轻则浑身超凡能量暴走，身受重伤，重则直接天打雷霹，道道青色雷霆直接将灵位給打成焦炭。

    这种事情在过往从未发生过，在旧时代也从未发生过，在连续付出了数十名传奇，十数名半神，以及三名灵位死亡的代价后，精灵王室终于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高阶超凡者们不能够用自身的力量直接干涉凡人或者低阶超凡者的军队，一旦干涉，那么立刻就是非死即伤，唯有军队能够对抗军队，超凡者只能够与同位阶，或者低上一两位阶的超凡者战斗。

    这就形成了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的情况。

    最可怕的是，一方有兵，另一方没兵的情况下，兽人，古兽人一脉的灵位就可以在军阵中对精灵灵位狂轰滥炸，而你敢反击的话立刻就是雷霆落下，直接就变成了死局。

    正因为如此，精灵族王室所部节节败退，十日时间，兽人大军连续攻破了三座城市，上千万精灵族被杀，而随着被杀精灵越加多了，这只战潮大军反倒越加强大，其中自然觉醒的低阶超凡者更是突破上万之多。

    到了这一步，精灵王室依然咬着牙齿死挺着，一点发动精灵联军的想法都没有，而十日时间一到，格鲁也是心灰意冷，对于精灵族中的守旧派，特别是遗族和精灵王室真可谓是死心了。

    当下他就准备离开，回归自己的领地。

    却不想，在这时，就有消息从精灵之森外，从那兽人领地中传来。

    在兽人领地中出现了一只反抗大军，这只大军已经消灭了兽人上千万的军队，现在正在广发消息于四方，号召周边一切的种族联合起来对抗兽人古兽人战潮。

    最为关键的是……

    这只军队是人类军队！！！

    所有精灵都觉得不可思议，人类？

    弱小的人类？

    那怕是格鲁都有些不信，所以他特意派遣了安西路亲自前往查探，一名灵位放开了力量赶路，只是一天时间就是一个来回，而安西路也带回了消息，那确实是一只人类军队，他们使用着名为科技武器的力量，当真消灭了数只兽人集群大军，但是现在，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之中，周边的兽人集群大军相互联合围攻，一共接近三亿数量的兽人大军，将其所在地层层包围，他们的毁灭只在旦夕之间。

    “大人！去不得啊！我们回归本族领地，这才是給精灵王室最大的压力，他们要么灭亡，要么同意大人的统帅要求，但是大人现在若是去了，若是现在就带上本族军队去了，那王室睡着了都会笑醒啊！”

    多名格鲁的臣下跪着苦求格鲁，但是格鲁却是决断已下，命令众人立刻召集他领地上的精锐大军，特别是幻影神射手，他要带着他的军队去救援这批人类。

    格鲁越过了这些臣下，他向着王室首都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血誓就是血誓，我今天可以为了我的权势，富贵，实力，安危而抛弃血誓，那么明天我也可以为了这些而抛弃你们……”

    “那我，还是我吗？”

    格鲁渐渐走远，他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道：“这就是我了……愿意继续跟随我的，就一起来吧，不然，我走远了，你们将再也看不到我的背影。”

    几秒后，这些臣下默默站起，跟随在了格鲁身后，一个个脸上都是无奈，但是眼中全是崇敬。

    李四也同样如此，在这一刻，格鲁在李四眼中无比的高大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