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大雨依然泼天的下着,仿佛天河决了堤。
地上腾起阵阵白色的水雾,让空气中的凉意更添了几层。
苏锦、秦朗相互看着彼此,相对无言。
秦朗将人拥入怀中轻轻拍抚,无声安慰。
苏锦的心瞬间奇迹般的安宁踏实了下来。罢了,这会儿想什么都是白搭,且先看着吧。宫里有窦太医呢,且皇上的身体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调理,多少也有所好转,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然而,有所料或者是没想到,半夜的时候,苏锦和秦朗匆匆的又进宫了。
这次两人进宫没能瞒得住谦王府其他的,谦王、谦王妃、赵明安等都被惊动了,谦王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随宫里的人离开,想说什么又不敢上前,生怕惹嫌疑。
想随行一道进宫,也不敢,还是生怕惹嫌疑。
这一夜,谦王府注定无人能够入眠。
元丰帝晚膳的时候便有些不适,但他觉得自己能忍过去,觉得忍过去便没事儿了。
果然人越老越不服老啊。
可是没想到,这一忍就忍成了大症候!
半夜的时候,眼前发黑阵阵头晕,咳嗽咳得搜肠抖肺,几乎有种奄奄一息的感觉,吓得值夜的梁元福魂飞魄散,慌忙命人将在配殿休息的窦太医叫了过来,又火速派人直奔谦王府,请定郡王和定郡王妃。
乾清宫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宫女太监们无不低垂着头、缩着双肩,敛神屏息,如临深渊。
作为在乾清宫元丰帝身边伺候的人,即便他们不懂医术,可基本的感觉和常识判断还是有的。
元丰帝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他们都看在眼里。
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提心吊胆了过来,如今心里不约而同都有种“终于快要尘埃落定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绝对谈不上多么美好,但是,假如这件事终于有了个了断的时候,那也好过如今这般不上不下的揪心着、吊着。
经过苏锦和窦太医一番紧张的救诊,元丰帝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只是,脸上死气沉沉的,就连眸光,仿佛也有些涣散,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几分魂魄,有些儿怔愣。
看到他有气无力躺在龙榻上,众人心情都颇为沉重不是滋味。
就算再威严厚重、坐拥江山,拥有这世间最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也终抵不过时间。
元丰帝或许也意识到了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他整个人反而看淡了许多,那种看谁都不怀好意的感觉仿佛也消失了。
都到了这会儿了,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就算真的谁都不怀好意,那也不重要了。
元丰帝终于下旨,册立谦王为太子,同时册立的还有秦朗,册为皇太孙。
尽管在许多人看来,这事儿早已板上钉钉没跑的了,然而当尘埃落定这这一刻,还是无数人心情复杂。
比如武王府、比如宁郡王府。
武王、宁郡王兄弟俩倒是难得有一回心有灵犀,两人不约而同在书房里大发脾气,然后颓丧的坐在椅子里,竟流下了痛心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