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福伯的信

    虽然最后看似是姜夜占尽便宜，但是姜夜心中的憋屈也唯有他自己明白。

    实力，还是实力！

    若是自己拥有强横的实力，何需如此麻烦，甚至出哪怕一点意外，今天都要被颜岩肆意欺凌。

    三年不见，颜岩竟是已经达到了凝血境，超出姜夜两个大境界。

    可是，颜岩从来就不是他的目标啊……

    若是算起来，在当初天星城的那个圈子里，颜岩根本算不得强，已经是近乎垫底的存在了。

    连他都已经到达了化武三境的最后层次，那么其他人呢？

    他不怕吃苦，也不怕挫折，就怕付出了所有努力之后，依旧是一场空。摸了摸胸口的吊坠，姜夜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包裹打开。

    里面有两个布兜，一封信。

    一个布兜里放的是那座古城的一些特色小吃，都是姜夜童年时的最爱，另外一个布兜里，则是几枚有些陈旧的天星币。

    依稀还能从那些天星币上感受到老人的体温，姜夜眼角泛起了一丝晶莹，只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将那装钱的布袋小心的放到一边，姜夜拆开了信封，看到了那熟悉的字迹。

    信是一手把他拉扯大的福伯寄来的，三年来这是他收到的第四封信，每次读信的时候也是他有些孤寂的心最温暖的时候。

    信上只是写了写一些家常琐事，诸如府里的蛮犬又咬伤了谁，丫环小月被赎身了之类的，还有叮嘱姜夜吃好喝好不要节省之类的，全都是一个老人的唠叨，但是姜夜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当看到信上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姜夜顿时脸色一僵。

    “小姐要离开天星武院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十个字，却勾起了姜夜无数的回忆。

    小姐是颜府的大小姐，那个权势滔天的家族的公主，同时也是……姜夜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

    恍惚间，姜夜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在那古老城池的每个大街小巷，阳光最绚烂的地方，一个如同精灵般的女孩，巧笑嫣然，捏着他的鼻子，就那么轻轻的一句嗔语：“夜哥哥是笨蛋呢……”

    那时候的姜夜没喝过酒，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醉了。

    人少年时总是太天真，以为认定了一个人就是永远。当我们渐渐长大，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现实。

    颜令出身武学大族，是那个古城里有名的名门闺秀，当来到了以实力划分高低的成人世界，倔强如姜夜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配不上颜令！

    不要说什么只要相爱，一切都不是问题，相反，假如你只能给她一份空荡荡的爱，那么，一切都是问题，不如不爱！

    所以当颜家的管事找到姜夜的时候，他选择了黯然放弃和一个到天星域第二学府凌阳武院习武的机会，凌阳武院门槛虽然高，但是对于颜家这种武学大族来说，送姜夜入学十分的简单。

    姜夜依旧记得，当他告诉那个管事他只要一个习武的机会之时，那个管事一脸的愕然，他大概以为，为了让自己离开颜家的大小姐，自己必定会狮子大张口，甚至他都做好了就算过分一点也应允的准备！

    可是那又如何，姜夜依旧感觉到自己遭受到了**裸的羞辱，可惜他没得选择。姜夜不傻，他知道一旦自己拒绝，恐怕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福伯的呢？

    老人因为他受到的屈辱已经够多了，姜夜此生都无以为报。

    “姜夜，我恨你！”

    颜令哭了，那是姜夜记忆之中唯一的一次，因为他挣扎了无数次最终出口的那句话，没有人知道姜夜的心究竟有多疼！可惜姜夜无法和她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一切都是枉然。

    在转身离去的那短短一瞬间，对于姜夜来说却如同千万年般久远。生离，远远比死别更难受！

    姜夜有无数次都想转过身来，将已成泪人的那个集天地灵秀为一体的女孩狠狠拥入怀中，可是心中仅存的理智和若有若无的危险感却在警告着他，他只能一步一步的离开，连头都不能回！

    更别提，还有那个带着温和的怜悯的笑容的人，那个自己只能仰望的男人，横亘在自己与颜令之间！

    他只能隐藏自己的一切感情，如孤独的狼，在黑暗之中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福伯的话代表什么意思姜夜当然清楚，天星武院是天星域排名第一的武院，也是颜令就读的武院，要离开，就说明颜令已经具备了冲击更高武学圣地的资格。

    而那等地方，绝对超脱了天星域的范围！

    颜令的修为到达了什么地步，姜夜无法想象，但他清楚，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遥远到难以形容。

    “远又如何？只要她还没有嫁人，我就还有机会……不，就算是她真嫁人了，也要抢回来！”

    姜夜握紧了双拳，咬牙自语道。

    他欠她一个解释，而姜夜要做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面前，将所有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告诉她……

    即便目前看来一切都如此不切实际，但是姜夜不会放弃，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