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亦真亦幻“鸾凤和鸣”

    嬴少苍龙颜带煞返回未央书院，慈心亦步亦趋地跟在阿拉耶识身后，后者眼圈发红似有泪光，其余弟子见状亦不敢冒然问询，等阿拉耶识把自己关起来以后才齐齐围住慈心问究竟。事已至此，慈心亦不再隐瞒，当着嬴归尘、石闵和慕容恪的面摸出那枚余家同济商号的少东家玉牌，表明他与阿拉耶识的关系原是已经私定终身。他告诉嬴归尘与慕容恪，津台和谈失败后，石闵曾鼎力相助他与阿拉耶识逃去汉国，可惜中了萨满圈套未能成功。石闵证实了慈心的话。

    “永曾，天巫她是赵王赐婚于你的未婚妻，你与她已退婚了？”嬴归尘万万没有想到慈心与阿拉耶识关系早已发展到相携私奔的程度，他原来以为慈心与慕容恪、石闵一样都是恋慕她却遭拒的人。石闵感伤笑道：“滢儿心仪之人的确是慈心公子，我那时便想成全他二人。如今他们有缘重聚，慈心公子若想带滢儿离开，我当信守诺言相助于他。”慕容恪在祈雨时曾与慈心结下情谊，那时还曾将阿拉耶识托付给慈心照料。既然二人关系挑明，他自己与阿拉耶识无缘无分，只得做顺水人情。嬴归尘心底残留的那点儿侥幸和念想灰飞烟灭，原来她早有了心上人慈心，安其生“三生三世无缘”的断语在脑中轰然回响，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慈心等人怪异地看着他的变化，他的眼睛好似受惊一般在缩小。他扶着额头勉强说声“固疾发作，告辞！”后，人瞬间没有踪影，剩下三人又是一番惊叹。

    却说阿拉耶识回到自己房中摔摔打打，狂怒地发泄对嬴少苍的敌意。

    “凭什么、凭什么！”

    她实在不能理解皇帝的思维方式，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对自己。董伯、袭人等不知究里，方欲过来开解却遭她撵出门外。房里东西都砸得差不多后，阿拉耶识软倒在地席上，愤懑难平。自从渡劫失败又得了火水未济卦后，她只得做长期勾留中土的打算。她曾吩咐代凤小蒋，如果七日后引磬未能将其唤醒，须再停灵四十九日过了中阴身再火化身体。也许还有四十二年，那时她已五十八岁，那把年纪在中土早当上曾祖母了。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她没法全身退出权力的游戏，作为权力所追逐的目标，她的婚配成了头等大事。她没有权利选择独身。嬴少苍步步紧逼，慈心苦苦相求，他们皆是皇帝，仅此一条便可一票否决。

    她苦笑着细数认识的男子，左右超不过这十五个弟子了，要嫁也只能从中挑选。五个入室弟子除了两位皇帝，就只得慕容恪、石闵和嬴归尘三人。慕容恪已婚压根不沾边。嬴归尘有病，虽然太后想撮合他们，可那是老黄历了。此人心机深沉惹不起，一门心思普度众生且迷恋修仙，怎能尽丈夫责任？何况阿琪深爱嬴归尘，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天下男人死绝了也不能和他扯上关系。

    还有石闵。阿拉耶识哀叫一声捂着脸叫苦：“棘奴啊棘奴，我接受不了姐弟恋！我和你在一起就等于把你逼上绝路！”

    “是我命太硬，连石闵都克我不住，其他的伴读弟子就更扯淡了。”阿拉耶识手指敲打桌面烦躁地想，“难道，我就这样完蛋了，做嬴少苍大奶，宫斗小二小三？”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双手交叉抱着双臂做“蝴蝶拍”的自我关怀心理抚慰，“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

    慕容恪的诗词歌赋的课业让其他弟子看红了眼。阿拉耶识为了减少误会，把授课点搬到碧池的湖心亭上，其余弟子可远观却听不到言语内容。此处四面环水，夏日荷塘满池碧叶，偶有小荷刚露尖尖角，风过水面带来沁人水汽。阿拉耶识把笔、墨、简牍，琴筝等乐器都搬来此亭中，刚刚还与慕容恪并案齐书，转瞬又弹琴吹箫，哪里像是师父对弟子授课，十足鸾凤和鸣之态。

    诗词格律、古典音乐是嬴少苍、慈心和嬴归尘都未选择的课程，不知竟是与阿拉耶识耳鬓厮磨的美事，把嬴少苍肠子也悔青了，自己虽挑选在前，岂知着眼于中国方术而忘却俘获伊人芳心才是根本。他琢磨着，自己也许又中阿拉耶识的圈套了。嬴归尘远远驻足观望后便全天待在静室回忆整理天巫所说的人体结构。慈心此番倒极看得开，他看了一会儿便在天巫府上四处晃悠，只有石闵坐在湖边岩石上安然谛听湖心亭传来的缥缈曲子，一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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