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正式开始游龙戏凤

震，同时觉得那晶亮眼神似曾相识，那天神虽是男子装束，五官轮廓却依稀有董秋滢的影子，然妆容脂粉过厚看不真切。三人眼神一碰又迅即收回转到台上，聚精会神看戏，再也不肯放过天神的一举一动。

    故事接下来就是正德皇帝兜兜转转来到梅龙镇，见到紫蕊扮演的李凤立刻惊为天人，想方设法和她套近乎：“姓朱名德正，家住北京城，年方二十尚未娶妻。”女客看到此节已经偷偷开笑。当李凤教训正德皇帝如何表演扮皇帝时，台下看客稀里哗啦笑倒一大片。

    （紫蕊）做皇帝你在行，

    这话说得太荒唐，

    什么生意都听过，

    没听过皇帝这一行。

    （慈心）做皇帝要专长，

    我做皇帝比人强，

    世代祖传有名望，

    扮起来准像唐明皇。

    （紫蕊）唐明皇胡子长，

    齿白唇红嘴上光，

    你一点都不像唐明皇，

    做一个太监倒相当。

    （慈心）难道你见过皇帝的面，

    知道皇帝胡子长？

    （紫蕊）虽没见过真皇帝，

    可见过戏里的唐明皇，

    你没有胡子总不像，

    只有把假的装一装，装一装。

    （紫蕊）跟我学照我样，

    我教你做唐明皇，

    皇帝走路四方方，

    大摇大摆莫匆忙，莫匆忙。

    （紫蕊）做皇帝要端庄，

    看人要用鼻子看，

    两眼盯着人家望，

    不像皇帝像流氓，像流氓!

    雪漫郡主捂着肚子，眼泪都流出来了。奈丽公主笑得直捶桌子，不时拿眼瞧前面的赢少苍，似是十分乐见未来皇帝夫婿被戏文先教训一番。男人们虽然不至于失态却也乐不可支，信王嬴允直最无忌讳，一边大笑一边朝赢少苍挤眉弄眼。赢少苍之前绷起的脸庞也终于忍俊不禁，笑骂：“这鬼丫头，拐着弯编排朕取乐，不过这戏文确实有趣。”

    情节发展到正德皇帝与李凤入了罗帐内一夜风流。灯光打到天界上的天神与百花仙子身上，百花仙子央求天神讲述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天神便吟诵那首流传千古的《长恨歌》，声情并茂，闻者无不动容，原来还大笑的诸人笑容还凝结在嘴角，眼角却又溅出泪花。全场看客都开始为情癫狂，唏嘘叹息声不绝于耳。

    李凤为正德皇帝生下儿子的第三年，正德皇帝一去杳无音信，早堕入皇宫里温柔乡把李凤忘得干干净净。这下全场静默，只有雪漫郡主和奈丽脸现不忿之色，奈丽性野，居然从桌上捡了个果子往台上左拥右抱美人的正德皇帝掷去——多亏慈心艺德好敬业才没有受影响。

    酒保大牛为了替李凤母子出头，只身讨饭进京，把正德皇帝始乱终弃的故事变成说书故事到处传唱。阿拉耶识男装潜逃时用的大牛化名就从这出戏中的大牛而来。“皇帝就可以胡作非为吗？”台上酒保大牛发出愤懑的呐喊，“我偏要告那皇帝不负责任始乱终弃！”场中空气凝滞到极点，后台闻入九等人也捏着一把汗，生恐秦皇赢少苍龙颜震怒。阿拉耶识此刻也在后台注视场中人的反应，见赢少苍因愤怒握紧了拳头，脸色青白，只不知道何时发作而已。阿拉耶识不屑地说：“小样儿！心胸就针眼儿那么大，一点刺激就受不了，还当什么皇帝。”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吓得旁边的人直哆嗦。

    戏剧中，尚无后嗣的正德皇帝听说李凤生了儿子，便着人接李凤进京。李凤死在进京的途中。围绕李凤和正德皇帝的结局，天神和百花仙子打赌，若是正德皇帝能为李凤流泪，便说明他还爱着李凤，不是为了皇嗣才接李凤进京，那么天神就会救活李凤，让他们夫妻团聚。最后的大团圆结局要靠慈心的哭戏，他果然是多情种子，竟当着众多人留下热泪，也不知真哭还是假哭，反正舞台效果是好极了。百花仙子欣喜地提着花篮来到迎接李凤的队伍中间，舞姬尽出，围绕着皇帝和李凤演出歌舞《天女散花》，花瓣飘落李凤身上，她就活了。百花仙子受天神点拨，扮作花匠之女与有情有义的大牛相识，结为眷属，不再羡慕皇权富贵，安心与大牛男耕女织做成一段仙凡佳话。

    写有“剧终”二字的大幕垂下后，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阿拉耶识带领全部演员出来谢幕，秦皇总算在最后没有发作，反而似有所悟而笑。好几双眼睛追逐阿拉耶识的身影，阿拉耶识感觉到那些灼热的目光，心中更加冷静：自己恐怕不剩多少秘密了，只盼秦皇遵守约定放她离开，从此天涯任逍遥。

    演出结束，阿拉耶识和慈心彼此交换眼神。她和慈心早就商量好，为不使别人起疑，慈心借第二天套马的机会，以金莲川为跳板消失，单在宣化西郊等待阿拉耶识在点选奈丽后与他会合。阿拉耶识预料到演出结束后会有各国权贵来访，便借故连日为大会操劳病倒，称病不出麻痹秦皇等人。

    未等阿拉耶识休息，袭人急急跑来向阿拉耶识告假，说刚才演戏时发现当初救她的赵国恩人也来了，她想亲去感谢。此举正中阿拉耶识下怀，特别吩咐说：“如此你就好好陪陪恩人，这几天只要有空就去。只有一点，不得对赵国人谈论我的任何事情。再有，你把紫蕊她们歌伎营的人也叫过去招呼那些赵国人，尤其是那个太子石宣，能拖住就托住，能灌醉就灌醉，不要客气。”

    阿拉耶识的《游龙戏凤》大获成功，使得国师阿拉耶识的名头传遍整个跑马大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出所料，各国求见之人络绎不绝，却统统被挡在阿拉耶识帐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