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宁国侯夫人这个岁数的女人,那算也是人精了,林芙话中的推拒之意如此明显,她自然是不好吧热脸再送上去贴冰面,只好起身和林芙遗憾地说了句,到底是缘分由天定,强求不得。
临走之前,宁国侯夫人将带来的一些补品,交给了一旁春瑶,随后又与林芙相约有空一同赏花吃茶,也算是做全了礼数。
等宁国侯夫人的背影消失于院门口,林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今日之事,可千万得瞒好了,一会儿你去库房取些银子,打点一下院子里的人。”虽说被人提亲这事,怎么都算不上是丑事,但林芙想着,妧妧到底与郢王关系复杂,所以这事呀,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个分乱子。
春瑶躬身道:“知道了,夫人。”
林芙本想着,只要程府这边把事捂严实了,宁国侯府那边自然也不会外传,可谁也没料到,宁国侯世子求娶程国公嫡长女的消息,还是传开了,而且是传的是沸沸扬扬。
刚一下朝,宁晔的同僚张远就凑过来调侃道:“想不到堂堂宁国侯世子,竟然也有被拒的时候!”
宁晔脸黑道:“你若是觉得你行,不然你去程家提亲看看?”说完,就摘了官帽,大步流星地朝宫门走去。
张远见宁晔的脸色不似平常,于是立马来了兴致,
张远连忙绕至宁晔面前,用手挡住了他的去路,诧异道:“那程家大姑娘,是天仙不成?”宁晔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看着风流倜傥,桃花债无数,但其实,这些年来从没见他对哪一个姑娘上过心,“哎,你听我一句劝,这娶妻要娶贤,她程大姑娘不嫁你,满京城有的是贵女想嫁你!你若是好颜色,等娶了妻,以后多纳几个美妾就是了,不然今晚,我们去永扬街的巷子里喝口酒去?”
宁晔冷着一张脸,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说罢,他再不理会身后张远没完没了的呼唤,一脚蹬上了马车。
“回侯府。”宁晔道。
一路上马车来回颠簸,倒是让宁晔想通了一些。
他本就只见过她一次,如此匆忙提亲,确实有些唐突,被程家拒了也属正常,他想着,大不了过阵子到了宫宴上,再想办法与她接触几次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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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侯夫人亲自上门提亲一事,本就扰的唐妩心神不宁,后得知这事已传遍了京城,唐妩就连最后一丝侥幸都彻底湮灭了。
毕竟事情闹道这个份上,那人是不可能不知道了。
唐妩的心整整慌了三天,真可谓是寝食难安,她总以为那人会来找她,所以每当云惜阁的门一开,她的心,就跟着一紧。
总想着那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失望的次数多了,唐妩这心脏的松弛度就变得越发有弹性了,不但眼睛再也不盯着门看了,就连睡觉也梦不到那张另她生厌的脸了。
要不是每日睁开眼睛,都还残留着一种在郢王府醒来的错觉,她甚至都要以为,她真是闺中待嫁的大姑娘了。
是夜。
唐妩沐浴完,就准备睡了,那细白的小腿往前一迈,随即,整个人就栽到了床上。
“桃桃,吹灯吧。”唐妩喊道。
唐妩等了半天,这屋里仍是亮如白昼,她闭上眼睛又喊道:“桃桃,吹灯。”
仍是没人应她。
唐妩叹了一口气,裹着被,无奈坐在身子,嘴里的“红珠”二字刚要说出口,就被赫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惊了一下。
郢王移步上前,单手桎梏住了唐妩的下颔,轻轻抬起,不露声色地用了些力气。
他这番表情唐妩再是熟悉不过,或惊或怒,他大抵都是这般模样,冷冷清清,叫人不敢造次。
唐妩两手一松,裹在身上的被褥就从她身上滑落下去,随即露出了贴身的素色单衣。
一头乌黑柔顺的发,有些凌乱地贴在她的小脸上,眼眶隐隐蓄泪,这般模样,像极了被莽汉欺负过的良家妇。
真真是可怜极了。
别管面前这男人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见她如此,他手上的劲到底是一松。
这天生的尤物确实是不一般,眼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吸了吸鼻尖,嗫嚅道:“殿下还来这儿做甚,不是早就有了新的温香在怀,把妩儿忘干净了吗?”
唐妩绵软的嗓子再加上哭腔,简直是人间一大杀器。
她就差直接用狼毫在脸上写上委屈二字了。
见此,郢王做了个喉结下滑的动作,然后将本要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只俯下身,哑着嗓子道:“自然是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唐妩:哦,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