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她在心里大大的鄙视了一回阮二叔。
渣!
彼时,已入寒冬,腊月初三是阮明玉和阮明开的十六岁生辰,侯府长辈尤其心疼阮明玉,便送了她好多稀罕物件儿,在他们看来,阮明玉落到这步无人问津的田地,错的又不是自家姑娘,所以,他们不会嫌弃她、奚落她、放弃她。
这天晚上,阖府团聚,摆了两大桌筵席,为龙凤胎姐弟庆生。
阮明玉坐在东阳侯夫人身侧笑靥如花,阮明开坐在东阳侯爷旁边板脸装酷,饶是嫡长孙摆着一幅棺材脸,东阳侯爷仍是喜欢他到不行,他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随自己,走的是武路,肚里没多少墨水,次子倒是喜文,奈何染了一身风流气,至于三子,哪样都不出彩。
只有嫡长孙阮明开,文也念得,武也练得,又性子持稳端重,实在叫东阳侯爷满意。
东阳侯爷心里高兴,很想喝几盅酒助助兴,但是,他明日还要早起上朝,若是叫人闻到一身酒味,反倒落人口舌,惹事上身,继承皇位的新帝可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他只能以茶代酒,一杯一杯的灌着龙井。
筵席之上,有人喜来有人愁。
望着一对龙凤双生的儿女,东阳侯世子骄傲至极,也一盏一盏的拿碧螺春当酒喝,相对应的,二老爷心里就不怎么高兴了,只脸色蔫蔫的借茶消愁,大姐姐大哥哥过生辰,可把阮明丽高兴坏了,一晚上都乐个不停,阮明艳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望着阮明玉收到的一份份贺礼,她嫉妒的都快把帕子撕烂了,她之前过生日时,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热闹够了,三房人马遂各自散去,阮明开充当了一回护花使者,亲自送阮明玉回她的静嫣阁。
“都到门口了,进来喝杯茶吧。”阮明玉热情邀请道。
阮明开颇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无语吐槽道:“还喝茶?都喝了一晚上了,你还没喝够?”
扑哧一声,阮明玉笑了出来:“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儿再见。”
“进去吧你。”阮明开撂出这句话,然后背着手踱步离开。
夏荷一边扶阮明玉回屋,一边笑着调侃道:“明明姑娘才是姐姐,不知道的,还当大少爷是哥哥呢。”
阮明玉哼哼笑道:“他倒是想,但谁让他没我手脚麻利,先跑出娘肚子呢。”
入了腊月,离新年便不远了,全京城都很低调,鞭炮不敢放,对联不敢帖,只敢关起门来好好吃喝一顿,胆子大些的,还会在家里听小戏赏歌舞,东阳侯府不敢行犯禁之事,素喜抚琴自娱的东阳侯夫人,已快一年没摸过琴弦了,爱听老婆弹琵琶的东阳侯世子,也快一年没饱过耳福了。
出了新年,又过一个多月,长达一年的国丧终于结束了。
阮明艳翻出颜色鲜亮的衣裳,兴高采烈的穿了上去,阮明玉一如往昔,仍旧穿着她素净淡雅的衣服,便是挑选裁制春装的料子,阮明玉也没选什么显眼的颜色。
孔氏见了,不免劝道:“你年纪轻轻的,穿亮色的衣裳好看,你小时候穿红着粉的,别提多漂亮了,偏你长大以后,不爱穿那些色儿,我那成箱成箱的鲜色料子,都成了摆设了。”
“我不喜欢亮色,可小丽儿喜欢呀,娘都留给她吧。”阮明玉不甚在意的回道。
孔氏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转开话锋道:“今儿戚家送了喜帖来,再过一阵子,你姑姑的夫家妹子要出阁,你……打算去么?”
东阳侯夫妇就只有一个女儿,及笄成人后,许给了南昌侯府戚家。
阮明玉敛眉想了一想:“不去了,我还是在家照顾小丽儿吧。”小丫头年纪还小,去那种热闹沸盈的场合多有不便,肯定是要留她在家里玩的。
而她,可不想当别人宴桌上的谈资笑料,她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因戚家是关系十分亲近的姻亲,不管是为给阮姑姑撑脸,还是为了别的缘故,总之,半个月后,侯府女眷基本都去了南昌侯府,只有阮明玉和阮明丽留守家中。
姐妹两个玩了一上午,用过午饭,姐妹两个又一起睡午觉,阮明丽人小觉长,率先睡醒的阮明玉便去了花园溜达散步。
已是春归大地,又兼这日阳光明艳暖和,十分适合晒太阳。
阮明玉路过一处花林时,就看到两个穿绿裳的丫头,坐在一块儿嬉笑玩闹,阮明玉也没过多在意,毕竟后宅的女眷都出门了,这些服侍照料的丫头可能没事做了,这才出来放松偷闲,但是,两人谈话的内容,却叫阮明玉驻下脚步,侧耳细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