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辛旗的左手边坐着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青年,见状连忙站起来:“哦,我有事,先走一步,大家慢慢吃。”
闵慧呆了一下,不知道是走是留。好像生怕她跑了,辛旗忽然站起来,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脱下西装披到她身上,将她引到自己的座位边。
闵慧想跑,无奈辛旗的右手铁钳般死死地握着她的胳膊。
没想到宴会上冒出了一个“计划外”的节目,程启让的眼睛眯了起来,在辛旗和闵慧身上各扫了两眼,“呵”地一声笑了,将碟子里的牛排切了一块塞入口中,用力地嚼了嚼:“Ethan,你可真知道英雄救美。”
“谈不上。”辛旗坐姿挺拔,幽幽地说道,“我认得闵慧,如此而已。”
“一件小事,不足挂齿,不要扫了大家的雅兴。”程启让大度地笑了,“大家继续吃,继续聊……”
闵慧的面前正好摆着一盘大虾,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专心吃菜。于是用叉子叉住一个大虾就往嘴里送,被辛旗一把夺下来:“虾怎么可以这么吃呢,闵慧?”他的嗓音柔和动听,“虾壳这么大,会卡住喉咙的,让我来。”
他放下餐刀,用手指剥下虾壳,将虾肉放进她的碟子里。
闵慧心情郁闷到爆炸,偏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吃虾。一旁的辛旗则一边为她剥虾一边和同桌的人说话。
大家都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一直到宴会结束,两人之间除了剥虾吃虾之外,也没有更多的交谈。
在座的人看见辛旗对闵慧如此亲近,再也没有为难过她,包括程启让和郑依婷。
宴会散后辛旗将闵慧送到门外,淡淡地说道:“你可真会挑地方表白,闵慧。”
“……”
“既然这么喜欢程启让,刚才他老婆打你,你就应该打回去。你比她高,又比她壮,肯定能赢,我愿意赌十块钱。”
“……”
“醉成这样,我想不送你回家都不成。夜黑风高的,街上多了一个女流氓,治安多不好啊。”
“你说够了吗,辛旗!”
“没有,其实我是想安慰你一句。”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柑橘的香味,恍惚间她好像走进了一片橘子林,“名誉扫地没什么不好,白瑞德说过,你不等到完全丧失名誉,决不会懂得名誉是一种怎样的负担,也不会懂得自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白瑞德是谁?”
“没看过电影《飘》吗?哦,对了,你没看过,是苏田和我曾经看过。”他一面说一面居然还扶着闵慧,生怕穿着高跟鞋的她摔跤。
“……”
见她不说话,他又没话找话:“邓尘说,你找到苏田的弟弟了?”
“对。”
“我想见他。”
“我这有他的手机号,你们自己约时间见面吧。”
“我现在就要见。”
“他……”闵慧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现在在医院里陪着我的儿子。”
“那就一起去医院?”
“嗯。”
“在这等一会儿,我的司机马上就到。”
酒意一阵一阵地涌来,她的头越来越晕,有点站不稳,只得靠在墙上。
“So,你结婚了。”他默默地看着她。
“对。”
“恭喜。”他皱起眉头,“怎么没有结婚戒指?”
“又离了。”
“哦,还是恭喜。”
“离婚有什么可恭喜的?”
“恭喜你的前夫呀。多么幸运地躲过了一劫!不像我,被你骗得团团转。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演技怎么退步了?”
闵慧不想听他的讥讽,掏出手机,点了个滴滴:“那个——还是你自己约陈家骏吧,你和他的事,我就不参和了。孩子病了,我得赶紧回医院。”
她一步一晃地走到街边,却被辛旗一阵风似地拉上了车。
车开得很快,她的胃忍不住阵阵翻涌,想吐,总觉得有样东西堵在心口上。
“没见过你这么当妈的,孩子病了还要参加酒会,还要向老情人表白,弄得自己被全行业的人耻笑——闵慧,苏田上辈子是谋了财、还是害了命、才摊上这辈子遇见一个这样的你?连带着我也跟着受累?系上安全带,你给我系上安全带。”
“你说,你继续说,尽管说……我看你有完没完!”她低声吼道。
他还真就说了她一路。各种数落,一分钟都没停过。
她第一次发现辛旗这么有口才,她都听入迷了,听了半天才知道他在拐着弯儿地骂人。
下了车,走进住院部的一楼,他忽然在电梯面前止步:“我在楼下等你,你请他下来见我。”
闵慧一愣:“为什么?你不想看看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看你的儿子?我只想见见苏田的弟弟。”
闵慧默默地盯着他,三秒,说:“因为他也是你的儿子。辛旗,你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