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我也以为,你我还是从前的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当我在拢玉河底,昏迷与清醒的间隙,瞧着你第一选择救的人是墨卿歌之时,我便知道——”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望进他心底深处,“清泊,我们没有以后了。”
乐清泊身子一震,他眉目有吃惊的神色,俊逸的脸沿也僵硬无比,“不,阿绯不是这样的,我也想救你,我努力带着你和卿歌一起往河面上浮……”
“可你还是放开了我的。”千言万语,古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眼底只有滟潋的黑沉之色,像是一池墨汁,浓郁的化不开。
乐清泊唇动了动,他心里在疯狂的呼喊着,可唇边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古绯说的是事实,他又如何能反驳。
粉白的唇线牵扯出一丝弧度,便是刺眼的讥诮,古绯指腹不断摩挲扶手,“生死之间,清泊,你心里第一个想的人不是我。”
乐清泊想解释,可胸腔之中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像潮水一样迅猛的淹没他,古绯的话,古绯可能的背叛,古绯的冷漠……一瞬间,他就觉得一种巨大的失望,带着乌云罩顶的阴暗。
古绯眼都不眨地看着乐清泊,仿佛要将他最后的模样一起记在心里,她将从前有过的美好,都一一回想了遍,后道,“清泊,你觉得墨卿歌如何?”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问出这话是出于何意。
乐清泊一愣,他脑海之中浮现墨卿歌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几乎想都没想就答道,“自然是好的。”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答案,古绯嘴角一勾就低低笑出声来,且那笑声渐次拔高,后穿透屋顶,直入云霄,让人觉其中潜藏的讽刺遍布如荆棘。
“阿绯,纵使你多有不如卿歌,自来在我心里,你也是知道我对你是如何的感情。”乐清泊从笑声之中听出不安,他皱眉解释道。
古绯哼了声,杏眼眼梢有薄凉的藤蔓攀沿而长,在乐清泊有情意的眼眸中开出冰凉的冷花来,带着决绝的凛然,“原来墨卿歌在你心里,那般的好啊?想来在那十年中,我不过也只是能解闷逗趣而已,比不得墨卿歌的美貌及才华。”
听闻这种妄自菲薄的话,乐清泊眉心的皱褶更深了,“阿绯,你心知不是如此,我待卿歌向来只是妹妹,而你,是不同的。”
古绯早便不在信这样的话,她半垂头,理了理水袖滚边,浅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乐公子请回吧,日后也莫要再来。”
乐清泊腾地起身,话到此处,他总算是听出古绯言语中的决裂之意。
“阿绯,我不会同意的,你答应过我,要与我一同回云离,再有一月,我就带你一起离开大京。”乐清泊自顾自的道。
一月?
古绯当即就想到贡墨之事,她嘴角暗影深邃了丝,“我以为,你知道我参加了征选贡墨一事。”
乐清泊点头,“晓得,可,阿绯你觉得自己会入御庭的眼么?先不论你制墨技艺如何,单是一个墨家在,就不会容许贡墨之事花落旁家,且,你从前天赋虽好,可……天外有天。”
这话说的不中听,入古绯的耳,她自然就又想起了墨卿歌,觉得尤湖那话下的“天外有天”不是指墨卿歌是谁。
她已然心生了怒意,张口就没了多少分寸,“花落谁家,比过才知,我到底天赋如何,还轮不到乐公子来管!”
说完这话,她瞥开头,再不看乐清泊一眼。
“阿绯!”乐清泊上前几步,连声音也厉了分,“我们一回到云离乐家,就成亲……”
“够了!”古绯打断他,眼底浮起不耐的乖张,倏地她就心起了厌恶,觉得自己从前怎会觉得这人是一生良人,如今在她看来,乐清泊不仅眼瞎心盲,还根本就是天真愚蠢。
她深呼吸一口气,以更直白的口吻道,“乐清泊,你挺好了,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和你没可能了,我天赋如此,我过的如此,都与卿无关。”
“你觉得我比不上旁人,比不上墨卿歌,我定叫你看看,贡墨冠首非我古绯莫属!”末了,她又多说了句。
瞧着乐清泊面色难看异常,目光陌生地让人觉刺痛,古绯亦毫不妥协地回望过去。
他若无情,她便比之更寡情。
(阿姽:累成狗……差点这一章都码不出来了……明天第一更中午2点,阿姽要回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