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墨之事不能让人知晓。”
苦妈点头,“老奴省的,不若老奴从墨丸上刮下一些粉末。”
“不用,遮遮掩掩,反而越让人怀疑,就那么直接一起拿去吧。”古绯淡淡的说。
若苦妈真能找到描绘地和原图十分相似的人,也算是了却她一庄事。
苦妈当即就小心翼翼的将仕女反弹琵琶的墨丸装进墨盒之中,又将地下的废纸一应给收拾了,迟疑了会才问道,“姑娘预备何时回去?”
古绯摩挲轮椅扶手的指尖一顿,杏眼黑瞳之中刹那起叠嶂的沉色,就在苦妈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她幽幽地道,“何时绘出那幅画,就何时回去。”
“我要给大京墨家一个天大的礼物。”她后又加了一句。
苦妈瞥了眼手中墨盒,这才明白古绯制出毒墨,原本就是因着墨家,“老奴省的了,定让那人快快完成。”
古绯点头,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琳琅阁那边,可有关于大京的消息?”
她要回去,自然不能对现今的大京两眼一抹黑。
苦妈回道,“大京之中,如今几位皇子正争斗的厉害,各方势力混杂,像墨家这样的制墨家族,虽未曾接受任何一方势力的招揽,看似一心在准备着此次贡墨之事,可是听闻,已经有皇子对其不满,只是苦于没借口发难而已。”
古绯单手撑头,随意地提起毫笔,将之丢入洗池中晃了几圈,看浓淡墨色氤氲如雾的荡开,她才冷笑一声道,“那都是表面的,再是皇子对墨家不满,可也不敢真正下手的,需知如今初元帝案头的墨丸,十有五六都是墨家制的,而以前有过的这种征贡墨之事,如无意外,也都是墨家再次扬名立万的机会,就是初元帝前几年都到过墨家看墨室,都在皇帝心里有底了的家族,皇子么,充其量嘴里为难下而已,可这些,对墨家来说都不痛不痒。”
“所以,只是皇子对墨家不满,可是远远不够的……”
总是在大京墨家呆了有十年,一些事古绯还是很清楚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墨家的底蕴有多深厚,两百年的大家族,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败落的。
越是知晓墨家,便会越发现它的可怕之处。
那十年,即便后来证明她所看到的,都是表面的东西,可有时候古绯只要想想,就是表面的,都叫人这般心惊了,那还有更多她没看到过的,又是何种光景。
大京墨家,就像是巍峨高山,仰止都不到头,而现在的她,即便身后有易州,也只是山下的蝼蚁。
可这并不能动摇她的信念,墨家并不是铁板一块,两百年的时间造就了墨家的辉煌,可在深处,总有根基腐朽。
有时候,要撬动一个庞然大物,并不需要全部推倒,她只用在最关键的根部,将之掏空,自然此物便会轰然倒塌。
苦妈见古绯陷入沉思之中,她轻手轻脚的将书案上的画和墨丸,都带了出去。
这些日子,眼见离回大京的日子越发的近,古绯便时常花大把的时间沉在自己的思量中,苦妈知,自家姑娘是在考虑要以何种姿态回去,并给墨家某些人一个痛击。
毕竟,好的开场,才能产生震慑。
(阿姽:卡文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