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的王怀远像个小丑一样在那嚣张,“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清明大殷,岂容你一小小女子放肆,出口闭口要人性命……”
“聒噪!”古绯轻吐出这两字,轻描淡写地瞥了王怀远一眼,就让他像被人提捏这脖子的公鸭,再说不出半个字。
“与我相斗,亦或,”古绯面无表情地说着,“收回你刚才的话!”
两个选择,墨戈弋都不想选,他走近古绯几步,缓缓弯腰,双手把住轮椅扶手,视线与之齐平,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若都不选,你拿我如何?”
“封家要么奉上捶法,要么封礼之不可碰墨,”说着,他也笑了起来,器宇轩昂之间,眼睑的妖痣若隐若现,带着邪恶的睿智,“再者,你求我!”
古绯几乎都要忍不住出手扇他一耳光,胸腔之中怒火熊熊沸腾,连同血液之中都带着滚烫的灼热,找不到宣泄口,那股愤怒再也强压不住杀意,强烈大负面情绪在她身上厚重地散发出来,几欲凝结成实质的巨兽。
“好,你待留着小命,能回大京才是!”就这几个字说完,古绯就感觉到口中鲜血的腥味散出来。
墨戈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古绯,像是在瞧一只可怜的蝼蚁一般,“你在我墨丸上做的手脚也够聪明,可惜。你前十年为卿歌做嫁衣,后十年么,不,也许你再没十年,既然出了大京墨家,便不能让你再活在这世上。
“你如何比的上卿歌……”
“恰如君意,”古绯以同样的话回击,“昔日之仇辱,我必不会让你们兄妹好过,包括我大哥的仇怨。不死不休!”
说完这话,她示意身后的夜莺去请封溥羽和封礼之。
今日到这般境地,她相护不了谁,唯有给封家最后一点退路可走。
封溥羽是明事理的有德者,他总算心知肚明墨戈弋是在觊觎封家的百变拂柳捶法。故而,得了古绯的提醒,上前拉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封礼之,就欲离去。
在经过墨戈弋身边之时,封溥羽抚着银须,面上无笑,十分严肃地道。“年轻人,还是谦逊点的好,巧取豪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害己!”
说完,封溥羽带着封礼之转身就走,对这次的大典是半点都不惋惜。
古绯冷冷一笑。意味深长地瞥了墨戈弋一眼,转动轮椅,也跟着就回去。
王怀远一跺脚,大吼道,“兀那小贼。还不将从大京墨家偷盗的配方都给吐出来……”
尤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铁塔般的身形护在古绯身后,听闻王怀远的污蔑,他转头,铜铃大眼一瞪,从鼻端哼了声,当即让王怀远面色惨白的后退好几步。
等到人走的没影了,墨戈弋朝众人拱拱手,颇为唏嘘不已地摇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当下就有人问出口,“敢问,墨公子,那古家五姑娘到底是何身份?”
这话问的,一旁还没走的古旻等人面色尴尬不已。
墨戈弋却是不回答了,只接连摇头。
“这事老夫再清楚不过,”墨宴单手背身后,抚着黑须站了出来,“十年之前,易州小墨家,老夫有名叫墨徽的堂兄弟……”
墨宴娓娓道来,话语中也没说假话,只是适时地隐瞒部分而已。
“就这样,她以五岁幼龄,被接到大京墨家教养。”墨宴说完,便看着墨戈弋,“后面的事,老夫便不甚清楚了。”
墨戈弋恰当的接口,“阿绯到了大京墨家,因与我胞妹卿歌年纪相仿,我祖母便将两人结成玩伴,阿绯的一应吃食用度,皆比照着卿歌嫡出的身份来,也算没亏待她。刚开始,两人确实好了段时间,后来卿歌制墨天赋初显,便被族里长辈誉为天才,估摸是在那时候,阿绯比之不上,心里有了不满……”
若是古绯在这,听闻这些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等墨戈弋说完,整个场中静了那么一瞬,紧接着便是接连好一阵的斥责古绯的声音,说古绯忘恩负义的有,恩将仇报的也有,更有甚至就开始将目光转到古家身上,阴阳怪气的问,上次古家的滴血认亲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古旻不清楚,只得古仲站出来,义愤填膺的道,“定是那丫头做了手脚。”
墨戈弋叹息一声,状若劝慰的道,“古老爷也不必自愧,阿绯她……她向来就心计深沉,手段层出不穷,不说你们,就是从前在大京,卿歌也是多有被算计的时候,以致于墨家诸多的配方都被她知晓了去。”
整个场中的氛围瞬时哗然,而古绯的名声在墨戈弋有意之下,半点都不剩,日后也堪比过街老鼠,那点好不容易在易州搏杀出来的片锥立足之地,再不剩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