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钱惟演沉思半晌,挥手让钱禧退下。心里不住盘算:“此子来是真知我意了,后日定要探个虚实,嘿嘿,安排善款?短短时间能有如此条理,来这小狐狸是大有用处啊。”
第二天,梁丰等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出门去逛逛这个花花世界。小嫦专门翻出早已备好的纱围冠子戴在头上,如此,旁人就不到她面目了。梁丰见了笑笑,天子脚下,自己虽然不惧有何意外发生,不过到小嫦如此小心,总也不坏。
向掌柜的打听了城中大致情况,四人慢慢出门,沿着大路直走不多远,便到了桑家瓦子。除了永叔而外,其他三个都是以内行的、学术批判的眼光进去参观了一番,尤其对说部、讲史、评话等艺乐,钱孝仪尤为专心,了半晌,回头对梁丰笑道:“师父所言不错,我在师父处学到的技艺,已可在此立足了。”
“不错吧?我说了你还不信,行了,今后要是没饭吃了,咱俩就在此撂摊卖艺,扯起嗓子喊来,倒也饿不死咱。呵呵。”梁丰笑道。
一旁小嫦也仔细听了诸宫调和赚唱,也摇头不以为佳。心想:“怎地恁大一个东京,好像还不如襄州技艺好些?”其实是小嫦不知底细,真正的行首大家,谁会每日来此风吹日晒卖艺,东京行首颇多,各擅胜场,岁岁评品花魁,却不是小嫦能知道的。
四人其实对瓦肆并不甚在意,了一会,便找个酒店僻静角落坐下,四人要了些夹面子茸割肉、胡饼、汤骨头等物,一时吃了,出门径往大相国寺走去。
还没到大相国寺,远远就见了州桥。梁丰心里喊了一声,我的妈呀,这不就是《清明上河图》的虹桥吗?天呐,老子这算是见到真家伙了,这辈子值了。忍不住就要掉下泪来。小嫦得奇怪,问道:“郎君有甚伤心事否?”
说得梁丰尴尬,急忙解释说是风沙迷了眼。
桥上风景,一如旧画所载,往来喧嚣叫卖,声音杂错不断,所卖百货,梁丰多不认识,又不好意思问,只图个新鲜罢了。
正逛着,忽然身后大声喝道开路,路人纷纷躲避,梁丰回头时,是一顶四人软轿正急急地上桥过来,前面有管事仆人大声喝让行人,轿边有三四个小丫鬟护着,想来里面坐的是哪家女眷。梁丰正要让开,又听前面鸣锣声音,对面又是一阵喝让之声,抬眼望去,仪仗威严,两旁衙役开道,护着一定八人大轿走上桥来。
梁丰呵呵一笑,心想这回你还耍威风,官爷可到了。谁知这软轿并不避让,反而迎头过来,对面那边这软轿不让,快步走过来两个衙役喝道:“兀那小轿,不见开封府的仪仗么,赶快让路。”
梁丰心里一阵激动,开封府啊,莫非是包公?转念一想又自己笑了,那小子还在家陪老娘呢。现在是谁?极力搜索半天,方才想起是吕夷简来。呵呵,也是一代名相了。可惜坐在轿子里,不到啥模样。
这边软轿随从也不退让,管事模样的过来说道:“知道是开封府,原该退避的,只是我家小姐急着要赶回家去,还望恕罪则个,改日再来向吕大人赔礼罢。”说完就要向前走,其实这一行人也收敛不少,主动把两行人并在轿子前后,并不占路,稍微一错就可以过去了。
那衙役没听明白是哪家小姐,不过这时候不正是用得上咱们这些小兵么?县官不如现管,理他个鸟,先杀回去再说。于是又怒喝道:“管你哪家小姐,见我家府尹大人来都该让道,快下去,快下去。”说着就伸手去推轿子。
他自己也觉得很客气了,换了普通百姓,早就大鞭子招呼上了。
这一推不要紧,那边没有防备,一时躲让不及,轿夫登时偏了方向。恰巧梁丰就在轿子旁边,眼那轿子就要朝自己斜斜地压过来,也没多想,赶紧侧身用肩膀一下顶住轿沿,把那轿子稳稳托住。
这时轿子里面啊的一声惊叫,可能是里面被撞歪了,就从轿侧那个小窗户里探出一个女孩子小半边身子。那女孩子身不由己掉出来,一下子撞到梁丰身上,小嘴稳稳当当对着梁丰的脸就是一口,实在啊,那一刹。梁公子倒是不怎么在意,直觉脸上又个软软的东西很是碰了一下,也不太痛。等他抬起头来一,一张清丽难容的面孔隔了自己不到零点二米左右,两人都是一呆。
霎时那小姑娘脸一红,赶紧缩头回去,不再出来。
这边轿子家人勃然大怒,指着衙役骂道:“你这狗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么?今天你惊了我家小姐,让开了,我只与你家府尹大人理论,他不剥了你的皮!”
说完怒气冲冲挤到吕夷简的轿前,大声说道:“拜见府尹大人,小的是冯相公家人冯安。”
吕夷简在轿子里早就听到吵闹,本来心说下人会处理好。谁知道一下子吵得更厉害,正在皱眉,听见轿外声音。心中一愣,原来是冯拯的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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