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以为方丈要给他提一大串要求。
结果。
他却听方丈道:“此时不能让必然知晓。”
“就这?”必悔诧然,“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方丈:“没有。”
很好!
既然没有要求,给必来找一户好人家,又有何难!
从这天之后,必悔便在每日出门化缘时,打探有没有人想要收养女婴。
而必然则是在必德的各种指点下,照顾着必来。
必悔以为自己三天之内,定能为必来找到一户好人家。
不想……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
纷乱的战火还没有接受,人心惶惶,朝不保夕。
人们自己家的孩子都快养不活,又怎么会收回孩子?
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女婴。
必来在长到三岁的时候,必德发现必来竟然还不会说话。
“二师弟,看来啊。这必来是送不走了。”
这天必悔刚化缘回来,刚走进前院,便听迎面朝他走来的必德如此说道。
“送不走了?”必悔皱了皱眉。
这三年来,他没有成功送走必来,不代表他就会因此放弃。
见必德欲言又止, 重重叹了声气,必悔心不由咯噔一沉。
曾经他听必德说,必来在来的那天晚上发了高烧之后,虽然服下起死回生丹,但醒来之后,就不再哭闹。
烧坏脑袋,还是烧哑了?
都有可能。
众人皆为必来祈祷,希望是后者。
是哑巴的话,虽然更难找人家,但比傻子要强。
如果真是傻子的话……
鬼才要!
必悔很是担心。
他凑到必德跟前:“你确定是傻的?”
必德自然知晓必悔是在担忧什么。
必德:“不是特别确定。要不,你自己却确定。”
必悔将用来装化缘食物的包袱从肩上卸下来,往必德怀里一塞,神情凝重地说:“我去看看!”
必悔匆匆离开,然而走了没两步,他却突然停下脚步。
必德见状诧然:“你怎么了?”
必悔又退了回来,从包袱里拿出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完完整整没有半点被咬过的痕迹。
这不像是从路边捡来的。
很显然,这是必悔自己花钱为必来买的。
看到必悔拿着糖葫芦再次朝着必来的房间跑去,必德扶着额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必德:“他这样子,就算必来不是傻子,他真的能够狠下心来送走必来?”
必悔拿着糖葫芦刚走到后院,就看到必来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素来必然都会守护在必来身旁,看到必来独自一人,必悔脚步一顿。
必悔:“必来,必然人呢?”
必来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天空。
必悔深吸一口气,走到必来跟前。
必来已经三岁,头发被剃光,露出一颗光秃秃的小脑袋,但必来的五官却和大家长得有些差异。
必来的眼睛很大,就像是两颗乌黑的葡萄,而她的眼见微微凹陷,小小的鼻梁高挺,整张脸看上去,极是立体。
曾经方丈说过,必来很有可能是西域人。
如果是西域人的话,必来的眼睛应该是琉璃色的。
但必来的眼睛却是黑色的。
也就是说必来并不是西域人,大家猜测,必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当初来的那天晚上发烧,吃了必德的起死回生丹,起了副作用,不仅容貌长成了这样,而且还有些呆傻。
以为从那以后,必来都不再哭,总是一幅呆呆的模样。
“必来。”
必悔又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必来这才收回自己欣赏蓝天白云的视线,朝着必悔看去。
必悔将糖葫芦递到必来跟前,他的目光紧锁在必来脸上,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必悔:“必来,只要你答对我的问题就有糖葫芦……”
他的话还没说完,必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开始吃,完全不理会他,就像是没听懂他刚才说的话。
必悔:“你……”
看到必来低着头开始认真地吃糖葫芦,必悔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咳咳!”
见必来吃糖葫芦吃太快被噎住,必悔皱了皱眉,慌忙轻拍着必来的后背。
必悔:“慢点吃。慢点吃。”
出恭回来的必然正好看到这一幕。
必然快步走向前,将手放在必来胸前为必来顺气,语气关心至极,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必然:“必来,你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必悔的目光转而落在必然放在必来胸前,为必来顺气的手上。
必然:“二师兄,你怎么能让必来自己吃糖葫芦呢。”
必悔:“……”
必然俨然一副家长护自家小孩的架势。
必然想要从必来手中抢过糖葫芦,却被必来一把抢了过去。
完全不在意跟前两个人用怎样的目光看她。
必来又拿着糖葫芦,认真吃起来。
必然担忧地说:“必来,你慢点,你慢点。”
这一回,必来虽然吃得很快,但她却没有被呛到。
看到必来吃完一整串糖葫芦没有再出事,必然长松一口气。
如今年仅九岁的必然,却因为又当爹又当妈照顾必来,现在他整个气质看上去及时老成。
必然以说教的口吻对必悔说道:“二师兄,下次你要再买什么东西给必来吃,你先把东西给我。我来喂她吃……”
他话音未落,直接被必悔拽了起来。
必悔:“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胳膊被必悔拽得生疼。
必然:“二师兄,你做什么啊。二师兄,你快放手。”
必悔注意到,听到必然的喊叫声,坐在石阶上的必来朝着他两人的方向看来。
只是必来的目光……
真的很呆。
思及至此,必悔不由将眉头皱得更深。
看来,大师兄说得没错。
必来很有可能是傻的。
听到必悔望着必来重重地叹了声气,必然一脸不解。
他拍开必来的手:“二师兄,到底什么事?”
必悔:“也……也没什么事。”
“哈?”
必然眉头紧皱:“也没什么事?”
没听到必悔的回答。
必然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大师兄,你这到底是抽什么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必然心中,必来已经变得很重要。
他过去虽然是个莽夫,但对必然,他还是很了解的。
毕竟这小屁孩是他看着长大的。
现在必来就是他的心头肉,他又怎么忍心告诉他自己心中的判断。
告诉他,其实必来是个傻子。
必悔一巴掌拍在必然的小光头上。
必悔:“有你这样对二师兄说话的吗!没大没小!”
必然愕然发现他被打了一顿之后,必悔直接转身走了。
必然:“???”
必然一脸茫然,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光秃秃的脑袋被必悔打得生疼,必然却在听到必来的声音后,连脑袋都忘了揉,走到必来跟前。
必来:“回。”
在必然看来,必来说话言简意赅,而不是因为傻,三岁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回,回屋的意思。
必然立即蹲下身,将必来抱了起来。
然而必然却看不到,小脑袋枕在瘦弱肩膀上的必来眼底划过一抹就像小兔子一样狡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