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你带我去洗澡?”
“呃……你莫要想多。咳咳,等你变回真身后,我再帮你洗。”
“你确定?”
一千年的声音依稀在他耳边响起。
李豫冰冷的脸上流露出他不曾在人间展露出的深情。
他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落地窗的玻璃,低声道:“小丫头片子,你到底在哪里?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眼睛长得像你,有鼻子长得像你,有嘴长得像你,但她们都不是你。”
一千年过去,他不记得这一千年间所发生的事,但小丫头片子脸却时常出现在他脑海中。
这一千年来,李豫认为自己做得最傻的事,就是小丫头片子离开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就在这栋李氏集团建筑上面,有一个巨型熊猫爬楼顶上,这甚至为了蜀市的一道风景。
收回自己看向街道的目光,李豫珍而重之从西装内衬口袋内拿出一张已经发黄的手绢。
手绢上有人曾用墨汁画过同李氏集团办公大楼上一模一样的熊猫。
因为是用墨汁画上去的,不能洗。
这些年来,担心弄张手帕。
他每天都会洗澡,不会再穿脏衣服,让自己再有酸臭味,并且有了严重的洁癖。
望着掌心中的手帕,李豫深邃的眼变得黯然。
李豫:“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一千年前,李豫因扇愿而生。
在这一千年中,他也见过其他扇灵。
别的扇灵都有着艰巨的任务要去完成。
不像他 ……
“从今以后,要写出开心的诗……”
谁能想象到,这便是他主人百里冬儿留下的遗愿……
千年前,五代十国期间,天下一片大乱。
珈蓝寺是乱世中一座破旧的古刹。
每日,珈蓝寺扫地的小和尚必然总能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前来烧香,但却从不添香油钱。
不过师父与他说过,心诚则灵,这世道太乱,有太多的人甚至吃不饱饭,这些吃不饱饭的施主来拜佛主,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过上好日子,等过上好日子,自然会添香油钱。
这天,早上必然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下着零星小雨。
必然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有些失望。
雨下得还不够大,他还是要门口扫地。
“哎。”必然人小鬼大地重重叹了声气,学着大师兄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光头光头,下雨不用愁!”
墨迹半天,必然拿着扫走去到前院,便听到一阵小孩啼哭的声音。
这……
哪来的哭声?
必然寻声找去,发现在他最喜欢纳凉的大榕树下有一光|溜溜的婴儿躺在地上,婴儿的四肢用力在半空中扑腾,哭得撕心裂肺。
咦……
他怎么和他的身体长得有些不一样?
才六岁大的必然第一反应并非是将婴儿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而是看着婴儿光|溜溜的身体陷入疑惑中。
这婴儿是怪胎,所以才会被爹娘抛弃,扔来寺庙。
在得出结论后,必然这才将哭闹的婴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必然就这样抱着光|溜溜的婴儿去到大师兄房门口。
必德正在房中念经,听到哭声,他慌忙起身打开门。
以为是老妪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孙女请来借住,不想打开门看到眼前的景况,必德震惊地张大嘴,支吾地发出声音:“这……阿弥陀佛。必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婴儿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还要抱不住。
必然一边忙抱好婴儿,一边回答说:“扫地的时候,在树下捡来的。”
必德看到眼前女婴白白的小身子有些崩溃。
必德:“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就像是逃命,必德闪身跑去房间内。
必然:“……”
还以为自己的大师兄是被婴儿畸形的身子吓到。
必然抽了抽嘴角,低低骂了一句:“胆小鬼!”
很快,婴儿歇斯底里的哭叫声引来其他师兄弟,甚至最后方丈也来了。
胡须已经白完的方丈有些耳背,但听到婴儿的哭啼声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连忙取下自己的袈裟裹在女婴身上。
方丈:“必然这是怎么回事?”
“呃……”必然又将刚才对必德形容的那番话告诉了方丈。
方丈似乎想到什么,摸了摸他雪白的胡须说:“必然,既然这孩子是你捡到的,今后这孩子就由你来养吧。”
方丈此话一次,众师兄弟倒吸一口气冷气。
“方丈,你说什么?!”
听到方丈的话,必然被吓得睁大眼睛,双手一松,如果不是方丈反应够快,一把接住婴儿的话,现在那婴儿定已摔坏在了地上。
“必然!”方丈一手抱着裹在袈裟中的婴儿,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刚才这小婴儿险些婴儿你而丧命。”
必然想的是他差点摔坏了小婴儿,被方丈这么一下,知晓自己险些犯下杀戒,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必然:“方丈,必然知错,恳请方丈责罚。”
方丈抱着女婴重重叹了声气。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这乱世,人们朝不保夕,不会有人愿意来他这破庙将这女婴领养走。
即便是有人领走,这女婴今后的命运也许比死更惨。
方丈默了默道:“必然,既然这孩子是上天送来给你的,你且好生照顾她。这便是方丈给你的责罚,也是上天给你的惩罚。”
要如何养一个婴儿,必然完全没有经验。
见方丈将婴儿递到他跟前,必然心怀愧疚,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是被方丈给坑了,他的小脸上写满认真。
必然:“必然一定会好好将他养大!”
方丈捋着雪白的银须应了一声:“起来吧。必然,从明天开始,你不必扫地。”
必然惊诧地瞪大眼睛:“不必扫地?方丈,那我做什么?”
方丈曾经说过,等他扫地扫到开窍,就会让大师兄教他武功。
难道这婴儿是他的福星,从明天起,他就能学武功了?!
谁知下一瞬,他却听到方丈说:“从明天起,你专心负责养这婴儿便可。”
必然眼中的惊诧更甚:“方丈,除了照顾婴儿,难道我不用干别的,也不用习武吗?”
方丈:“必然,出家人般若无二。做事自然是一心一意。目前,你且暂时放下习武的念头。”
必然闻言黯然耷拉下脑袋。
从他懂事开始,他就一直想要学武功。
可是现在……
他又再一次的失望了。
小福星?
才不是。
看向在裹上袈裟后停止哭闹,对着他呵呵笑得婴儿,必然紧皱着眉头。
“方丈!”
在方丈转身离开时,必然抬头叫住了他。
看向苦着一张脸的必然,方丈问道:“必然,你还有何事?”
必然又低头看向婴儿:“方丈,你还没给婴儿取法号。”
“法号?”方丈怔了怔。
下一瞬,必然听方丈说道:“你给她取一个便可。”
“哈?”
必然惊诧地长大可以塞得下咸鸭蛋的嘴巴,再次发出支吾的质疑声:“方……方丈你说什么?”
方丈今日可是没睡醒?
为何他说的话听上去都如此不靠谱?
可下一瞬,他却听方丈又道:“既然婴儿是由你来养,这名字也就又你来取。没毛病。”
必然:“……”
依旧处于震惊之中,必然全然没有注意到,方丈说的是名字,并非法号……
在方丈离开之后,必然在师兄弟异样的目光中抱着婴儿回到自己房中。
看着被他放在床上吧唧咬着自己手指的婴儿,他插着腰,眉头紧皱。
“到底给你取什么法号好呢?等等……”
似乎想到什么,必然乌黑的转眼一转。
他紧皱的眉随即舒展开来,欣喜地说:“该不会!该不会方丈想培养我担任下一任主持?所以现在才对我施以重任,让我养这婴儿,磨我的心智?要知道,除了方丈之外,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给弟子取法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