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应该不会留疤。”
在听到张郎中的嘱咐后,黄莹莹再次抬头朝着金莲与武植的方向看来,但她并未看武植,而是狠狠瞪了金莲一眼。
谁知黄莹莹却听到金莲道:“你的脸不是我们弄伤的。”
就像是听到笑话,黄莹莹一怔,脸上流露出你以为我是傻子的表情。
她和杏儿皆不会武,在哪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黑市老板又会是谁伤了黄莹莹。但黑市老板却告诉她,不是他。黑市老板这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做过的事,他还不屑不承认。
她信他。
“你们……”黄莹莹抬手指向金莲,“你们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仗势欺人!”
如果是两年前,她也许会和这女子争辩,然而现在她却是将一沓银票递到黄莹莹跟前。
现在的她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她不会再用其他精力。
“你……”你以为用钱就能够大发我?
黄莹莹的声音却是在看到银票上的数额后戛然而止。以为潘金莲给自己的不过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不想……
不想潘金莲给自己竟然是一张三千两的银票。
别说三千两,她长这么大,就连一千两的银票也没有见到过,更何况是三千两。
这两年来,她一直跟着爹爹出去谈生意,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什么人没见过?
黄莹莹的反应自然在她的预料之中。
知道黄莹莹现在是想要她的银票,却又碍于自己说出的话,还有面子,正陷入纠结之中。
这个时候,黄莹莹需要的是一个台阶,而她正好能给她这个台阶。
金莲道:“既然你是在我视线范围内受伤,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受伤与我们无关,这些银票全当我对你的安慰。”
不是赔罪,而是安慰。
黄莹莹紧抿着唇,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不管是赔罪,还是安慰,都不过是一句不值半文钱的空话。三千两,不拿白不拿。
皆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黄莹莹在接过金莲的银票之后,也不再瞪金莲,语气也变得温和:“此事便到此为止。”
翌日,金莲便让杏儿打听到黄记镖局的大小姐黄莹莹昨天因练武不小心而伤到脸还好没什么大碍。
在黄莹莹离开医馆之后,金莲与武植便坐在大堂等杏儿。
在金莲将银票给黄莹莹之后,武植便用他受伤的手紧握住金莲的手不放。
金莲想要将自己的手从武植手中抽出,却又顾忌他的伤。
这已经不是黑市老板第一次因为她而伤了手,金莲紧抿着唇,不由想起两年前,那匕首差点刺穿她的脚背,黑市老板也就像今天一样,用手为她挡去锋利的匕首。
她乃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之人。
想到当下黑市老板因为她而受伤,金莲此刻便也将仇放到一边,任由黑市老板紧握住自己的手不放。
张郎中自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有关潘家小姐和家丁厮混的谣言已经在清河县传开,不过他专心行医,一个大男人并不热衷于说人闲话。所以看到武植紧握住金莲的手,张郎中并未表现出惊诧疑惑是好奇。
现在医馆里没有别的病人,张郎中走到药柜前:“潘小姐,我看你那丫鬟八成是吃坏肚子,我给她开些止痛药便是。”
看到杏儿又是吐,又是跑茅厕,在金莲看来,杏儿也是吃坏肚子。
“恩。”金莲应了一声,却又道,“张郎中,待会杏儿出来,你还是为她把把脉。”
“好。”正在配止泻药的张郎中应道。
金莲与张郎中的对话正好被杏儿听到,大堂至后院之间的屏风后,脸色苍白的杏儿紧皱着眉,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昨晚她吃的是自己煮的阳春面,没有脏东西,她不可能吃坏肚子。几乎有九成的可能,她是怀上了那店小二的孩子。
杏儿站在屏风后,听到金莲与张郎中的对话声,她银牙紧咬。
再次在心里暗道,如果不是她家小姐横刀夺爱的话,说不定武大哥现在已经是她的夫君,而她肚子里怀的也是武大哥的孩子。
与张郎中说完话,金莲便看到杏儿有气无力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杏儿脸色苍白地看向她道:“小姐,我……我大概就是吃坏肚子了。让郎中给我开服止泻药就好。”
此时杏儿在心里琢磨着,回头她要乔装打扮去别的医馆抓打胎药。
就如杏儿所料,金莲不放心对她道:“既然已经来了医馆,还是让张郎中给你把把脉。”
对上武植犀利的目光,杏儿心中一颤,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惊慌。武大哥看人的目光总给她一种能够看穿人性的感觉,而金莲又太了解她。
金莲看到杏儿有气无力地摇头道:“小姐,不用了。开完药,我想要早些回府,继续……”
继续茅厕。
杏儿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金莲已经猜到她想要说的。
也是。
杏儿现在上吐下泻,还是早些回府的好。金莲也没让坚持让张郎中为杏儿把脉,而是对武植道:“松手。”
知道金莲让他松手是为了扶杏儿,武植随即松了手,接过张郎中原本打算递给金莲的止泻药,而后跟在金莲与杏儿身后回了潘府。
望着三人已经消失在医馆门门口的身影,张郎中敛去自己一贯挂在唇角的笑,走到屏风后,撕下自己易容的面皮,在将戴在头上的布帽取下后,只见一头银丝如瀑般垂下。
屏风后想起男人温柔如玉的声音:“还好来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