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的不幸。
苏萍与自己的夫君许郎乃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许郎长相俊朗,深爱苏萍。到了出嫁的年纪,苏萍满心欢喜地嫁给了许郎。
但成亲之后,苏萍这才发现许郎好吃懒做,家里都快揭不开锅,许郎也不想办法赚钱,只是说让她挖些野菜来吃。
今日能够勉强吃野菜果腹,那明天呢?
明天又吃什么?
野果吗?
许郎不想办法赚钱养家,这重担自然是落在苏萍身上。
好在苏萍家中有一酿制杏花酒的秘方。
苏萍卖掉自己出嫁时唯一的嫁妆,买来粮食酿了杏花酒,又独自挑着酒去街上叫卖。
庆幸的是苏萍酿的杏花酒很是好喝。
才出去一上午,苏萍酿的一桶杏花酒就已卖光。
如此下来,苏萍每日靠挑着杏花酒在街上叫卖,攒下一部分钱开了现在的如意酒肆。
有了如意酒肆之后,苏萍忙里忙外,许郎则负责翘脚坐在柜台前收钱便是。
苏萍想到虽许郎懒惰,但却还是爱着自己的,她累些勤快些也没关系。
但是就在三天前,去山上采杏花的苏萍提前回到家中,尚未推开门便听到里面传出面红耳赤的声音。
“一世一双人。阿萍,此生我许飞只爱你一人,至死不渝。”
曾经许郎许给她的誓言,就像雷声,在她脑海中回响。
苏萍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听到里面响起她夫君的声音。
“凤娘,你的身子真香。比我家那婆娘酿的杏花酒还要香。”
凤娘乃是住在他们酒肆隔壁的寡妇。
凤娘问:“是吗?还有呢?”
许郎答:“还有你的手就像是豆腐一样光滑细嫩,哪里像她的手粗得跟麻布一样硌人。你看看你的小嘴又红又软,让我再多尝几口。”
“讨厌!不要……”
又是一阵恶心的声音刺激着苏萍的耳膜。
苏萍不知道自己在房门口站了多久。
房间里面再次响起凤娘的声音。
“不要了!不要了!”
许郎喘息着说:“凤娘,你这身子我怎么要都要不够。留下来,别走。我纳你做妾。”
“许郎。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不如……”
许郎忙追问:“不如什么?”
“不如你将你家黄脸婆给休了,娶我为妻。”
“这……”
“哼!这什么这!我看你就是想白占我的身子,根本不愿与我天长地久在一起。”
“胡说!我怎么不愿。我巴不得一直在你又香又软的身子里不出来。”
“那你便休了她。我凤娘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听完苏萍的遭遇,重樱道:“所以……你杀了她们?”
苏萍愣了愣却是苦笑着摇头。
“若是我杀了他们到好。”
也就是没杀。
阿姒道:“所以你夫君带着那凤娘私奔了?”
阿姒虽然是在问,然而语气却是肯定。
这一回苏萍没有摇头,仅是补了一句道:“他在私奔之前拿走了我所有的积蓄。曾几何时,他说过只爱我一人,我便是天边的月被他放在心里。不想现在……我却成了隔夜剩饭被他所嫌弃。”
委屈的苏萍说着眼中泪又涌了出来。
“别哭。”阿姒径直拿起被苏萍轻轻攥着的手帕,替苏萍擦拭滴落而下的泪。
阿姒一边动作轻柔地替苏萍擦眼泪,一边说:“好吃懒做,三心二意。该被嫌弃的人应该是他。”
阿姒的温柔让提及伤心事又开始忍不住落泪的苏萍神情一怔。
隔着看不清面容的幕离,苏萍望着阿姒,只听阿姒又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更是不可能回到过去。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除了毫无用处的大哭之外,我们还可以选择报复。”
“报复?”
苏萍又是一怔。
“恩。”阿姒点了点头,“报复也分很多种。虽简单明快,但事后却会让自己后悔的报复方式便是杀了他们。还好,你没有这么做。还有就是你绞尽脑汁,让他们反目成仇,最后许郎心甘情愿回到你身边。你想要哪一种?”
那天听到两人在房间内说话的声音,苏萍也有想过拿着菜刀冲进房中杀了这一对狗男女。
但最后苏萍还是没有这么做。
与其说她不舍得杀许郎,不如说她是没勇气杀人。
苏萍默了默道:“让许郎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阿姒不答反问:“你想吗?”
过去她与许郎之间有过太多美好的回忆。
冬天天冷的时候,许郎不顾冷,将她被冻僵的手放进他衣服里,紧贴在胸上。
许郎对她说:“就算我受冻,也舍不得你被冻伤手。这双手,我会爱护一生一世。”
可是这几年来,许郎却是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渐渐变得粗糙,最后嫌弃她的手就如麻布般硌人。
曾经的誓言就如同镜花水月,不复存在。
苏萍还想要许郎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吗?
触及到苏萍眼中的犹豫与不舍,阿姒伸手取下苏萍插在发间的白菊。
“盛开的时候,它娇艳可人。随着时间的逝去,它的美好只存在于昨日。就算将它强留在发间,它也不再明艳,甚至会发臭,会腐烂。”
就像苏萍与许郎之间的感情。
见苏萍的目光紧紧锁在她拿在手中的白菊上,阿姒随即将白菊放回到苏萍的发间。
“老板娘,莫要把心思花在徒劳无用的伤心之上。他决定与凤娘私奔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你会伤心,你会难过。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苏萍眼中的犹豫与不舍一僵。
是了。
就如同眼前的公子说一样,在许郎带着她所有的积蓄与凤娘私奔时,便已经料到她会有多伤心,可是他依旧选择了离开,选择让她伤心,选择让他对她所许下的誓言随风散去。
她还要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回来作甚?
他已经变了。
不是曾经那个舍得在寒冬将她冻僵的手放进心窝里的许郎。
就算她费尽心思让许郎回到她的身边,她的心已经被他生生划出一道口子不会再愈合。
而且现在让他和凤娘分开,今后还有第二个凤娘会再出现。
苏萍闭上双眼,紧拽着双手,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阿姒她……怎么了?”
良久不见苏萍睁开眼睛,重樱不由担忧地问。
阿姒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用目光告诉重樱,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