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毕竟是第一次去男生的房间,因此,在进入2号别墅的时候,夏蔷心里有些虚,害怕会被服务员用异样的目光看待,没想到她与陆嘉言进了大厅,两位服务员只是冲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晚上好。”在陆嘉言回了一个“晚上好”之后,她们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再没有管她与陆嘉言。她不安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陆嘉言所住单人间二楼尽头的那间房。他拿出卡开了门,然后把门卡顺手插在了卡槽里,房间里所有的灯瞬间都亮了起来。
“进来吧。”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好。”她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来,内心还是有点小尴尬。
虽然跟他认识也有这么久了,跳舞的时候,两人也有肢体接触,但感觉两个人从来没有今晚这么接近过。
“你先坐,我去给你拿药。”陆嘉言对她说道。
“谢谢。”夏蔷勉强笑了笑。
她没敢坐床,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陆嘉言把自己的旅行包打开,在里面翻找了一番,拿出一个小包,打开之后,里面放着各种常备药。他拿了一包棉签和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出来,小白瓶上上面写着“碘伏”两个字。
她忙伸手去接棉签和瓶子:“我自己来吧。”
他没有把药给她,反而对着她指了指床,说道:“你坐到床上去。”
“啊?”她一愣。
“那椅子太低,我不好给你上药。”他一脸坦然。
“哦,不用了,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了。”她忙说道。
“你自己不好上。不把那些脏的东西完全清理出来,会感染的。”他说道。
“那,那好吧。”她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坐到了床上。
他坐到她先前坐的那张椅子上,伸出抓住她的脚踝,轻轻往上一提,把她的左脚放到自己的腿上。
当她的脚踝被他的手握住的时候,她感觉有一种异样的电流从脚踝处一下传遍了她的全身。这种感觉,让她几乎不能自持。她轻轻咬着唇,拼命压抑着自己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的小心脏。
陆嘉言却是一脸平静。只见他取出一根棉签,在瓶里蘸满了碘伏,然后对着夏蔷说道:“消毒的时候,会有点疼,你忍着一点。”
“嗯。”她点了点头。
他顿了一下,然后用棉签轻轻地为她擦拭着小腿上的伤痕。棉签一接触到她的伤口,药水一下浸了进来,有一种火辣辣的疼。
“嘶。”她不禁呲了呲嘴。
他手轻轻一抖,抬头望着她,问道:“很疼吗?”
“还好。”她摇了摇头,“我,我可以忍受。”
“那……”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继续了。”
“好。”她点头。
他拿着棉签继续为她上药。她紧紧咬住牙关,再也没有出半点声。等他为她擦完了,她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
他把棉签和药瓶放好,站起身来,对着她说道:“你坐一下,我去洗手。”
“嗯。”她低头查看着自己脚上的伤,其实就破了点皮,不怎么严重的。
不一会儿,夏蔷听到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等他洗了手回来,自己跟他打声招呼就走了吧?她这样想道。
很快,他就出来了,径直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浅蓝色的毛巾,说道:“你擦一下脸。”
这毛巾一看就不是酒店的毛巾,应该是他的私人物品。夏蔷心头一慌,站起来说道:“不,不用了。”
他以为她有洁癖,忙说道:“放心,这毛巾是新的,我还没用过。”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夏蔷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怕把你的毛巾弄脏了。”
他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没关系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像在呢喃。
夏蔷心头一跳。他的意思是,她没关系,其他人就有关系?
夏蔷洗了澡,坐在床上。郑玉珍把她的手握住,说道:“丫头,什么都别想了,快睡觉。相信外婆,一切都会好的。”
“外婆,我妈还会回来吗?”夏蔷眼泪汪汪地望着郑玉珍。
郑玉珍微微一顿,随即重重点了点头:“会的!不管怎么样,她也会回来的。”
会回来吗?夏蔷心里没有底。
这一夜,夏蔷没有睡着。同样的,郑玉珍也没有睡着。两人起床后,起了早饭,郑玉珍嘱咐夏蔷呆在家里看书,自己便出了门。中午,她给夏蔷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有事回不来,叫夏蔷自己做点吃的。
夏蔷也没什么心情做饭,就下碗面对付了一顿,便坐回自己房间看书。可是,她脑中不断浮现着父亲躺在冰冷的铁板床上的画面,又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时候,父亲把她放在肩头看花灯的情景,忍不住又伤心落泪。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嘀嗒滴嗒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她提前设定的备忘录,提醒她现在应该出门,到新华路口的必胜客去。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把手机关了,放在了一边。她知道,她和陆嘉言的这个约会,再也不可能有了,她只能把这一切,都深深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成为她青春少年时永远的梦。而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和陆嘉言坐在哈根达斯吃冰激淋的那一幕,是她关于青春最美好的回忆。她不知道,在以后的人生中,她还能不能拥有这么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