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 月亮躲进云层里,不见踪影,黑暗里看不清人, 只听到有人平静的说话。
“儿臣想见父皇一面。”这种时候, 一般人怕是都慌了,费劲心机赶来, 第一个拉马,第一个救驾, 第一个给父皇包扎伤口,如今血洗了, 伤口缝了,该包扎也包扎完了, 结果那人翻脸不认人, 要废了他这个太子,搁谁身上也接受不了, 唯独顾晏生, 竟还能保持冷静。
“皇上需要静休, 不愿见你。”萧琅明确拒绝。
顾晏生冷笑, “是不愿意见我, 还是你胆大包天, 擅自揣摩圣意废我立二哥,谁不知道二哥是你外甥, 你想做第二个摄政王, 挟天子以令诸侯!”
“纯属污蔑, 此乃皇上的意思,你敢抗旨?”萧琅拿皇上压人。
“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为什么不当着所有人的面讲,偏偏只跟你一个人说?”顾晏生冷笑更甚,“我看就是你故意曲解父皇的意思,想造反。”
“皇上身体虚弱,不方便见人,他如果没想废太子立二皇子,为什么只单单召见我,不召见您?”萧琅怼回来,“皇上是怕三皇子造反,所以才让微臣转告,若是三皇子有异动,即刻拿下。”
“父皇单独召见你,自然是有事交代,也许是捉拿叛徒,也许是让萧将军护送回京,为什么就必须是废太子立二哥?”顾晏生瞧了瞧四周,“什么时间不好挑,偏挑在这种荒山野岭?”
他眼神凌厉,宛如刀子似的,狠狠刮去,“父皇身受重伤,只有我一个人冒险接近马车,将父皇救了下来,又是我一个人给父皇处理伤口,那时候萧将军在干嘛?萧将军急着捉拿罪犯,好立头功,二哥又在干嘛?说不定躲在家里睡大觉喝香茶,父皇英明,怎么会废真心实意照顾他的孝子,反而立一个不着边际,关键时刻跑的没影的二哥?”
“萧将军。”顾晏生一一数落他的罪证,“你救驾来迟,又擅传圣意,妄图夺权,对本宫不敬,无论哪一条都够你死千百回,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三皇子抗旨不遵,还往微臣身上泼脏水,微臣倒是没关系,不过藐视皇权,不遵圣意,也够三皇子喝一壶的。”萧琅大手一挥,道,“来人,先将三皇子扣押,等待皇上发落。”
他俩几乎同时下命令,做下人的难,不知道该听谁的,听太子的,万一萧将军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听萧将军的,万一萧将军真的想造反,又怎么办?
左右都是为难,禁卫军和羽林军统领来来回回,脚步上前又缩回,半响没做好决定。
“萧将军,看来你真有造反之心,没有圣旨,也没有御赐之物,单凭一张嘴就想拿下本宫,本宫若是不在,下一刻你是不是要对父皇下手?”顾晏生站的笔直,“若是我与父皇同时命丧深山,谁得的利益最大,是萧将军。”
“萧将军将二哥扶上皇位,二哥年幼,朝中势力必然尽数被萧将军把持,萧将军,你当真心思歹毒,父皇对你不薄,你竟敢谋害父皇!”
他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还真管用,羽林军与禁卫军还有他太子禁军,登时齐齐站在他身后,将萧琅当成敌人。
这还不够,顾晏生又加了一把火,“本宫死不足惜,但我绝不会让你动父皇一根汗毛,羽林军,禁卫军,禁军听令,此人手握二十万兵马,已将整个山头围住,只等本宫死后意图对父皇不利,幸而本宫早已勘破,若不现在将此人拿下,等他下山召集兵马,便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死,如今他身边只有五万兵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上山的人太多,萧琅一波,羽林军和禁卫军一波,太子禁军又是一波,二皇子那里也有一波,林林总总十多万,浩浩荡荡搜山,剩下的带不上来,全在底下候着。
“萧将军,你该不会又说我诬陷吧?”顾晏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山下黑压压十几万人,只需爬上树便能瞧见,还要狡辩吗?”
众人半信半疑,爬到树上一看,果然,底下浩浩荡荡十几万人,“山下真的被人围住了,全是人。”
如今天是黑的,上山不带火把就是摸黑,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拿了火把,穿插在森林里,密密麻麻,数不尽数。
“萧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顾晏生上前一步,与他对峙。
“哈哈哈哈。”萧琅大笑,“皇上被人挟持,末将担心皇上的安危,封山捉拿罪犯,本就是天经地义,何罪之有?”
“强词夺理。”顾晏生目光直视过来,黑潭似的瞳里有火光闪现,“封山捉拿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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