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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儿略显自豪的看着玉米地:“大志叔,我二爷能干吧。看看这庄稼地,一根杂草都没有,这田埂,堆得多好。看着都舒服,你再看看那几块,草都和玉米一样高了。”
盛管家满脸带笑的看,离得不远也有谁家的一小块玉米地,还真的草比庄稼高。
他摇了摇头:“不能比。这什么东西都怕比,一比好坏就显出来了。”
“这就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转过墙角就来到了后门,门关着。盛管家轻轻地敲了几下。
不大一会儿,门开了,一张黑黑瘦瘦的男孩的脸露了出来,看见盛管家,裂开嘴巴憨厚的笑了几声,手飞快的比划了几下,嘴里呜哩乌拉地说着听不清楚的话。
盛管家笑着对麦穗儿说:“少夫人,天语请你进去,说马车都套好了。”
天语是个半语的哑巴,说不出却能听得见,应该是后天哑了的。
也不知道谁起的名子,有点无语。
麦穗儿对着他很和蔼的笑了笑,走了进去。
院子不宽,很长,中间是三间房子,一头是马厩,一头是放着马车的木棚,院子里种着菜还养着鸡,还有一只花猫。墙角开满了喇叭花,几只蝴蝶蜜蜂飞舞着。
这座被隔离出来的小院子,看起来不大,走进来比她和姐姐住的那座院子还要大一些。而且热热闹闹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这个名字很贴切的孤独的天语很不相称。
“天语,生活不错啊。”
天语已经套好了马车,两匹枣红的可爱小马,精美的淡黄素花帷帐围起来的车厢,车身车辕都被浆糊过的花布包起来,车轮上订满了铁钉,还夹杂着铜片。看起来很不错。
“天语,我们赶几辆去?”
看着院子里还有两驾马车,四匹骏马,麦穗儿笑嘻嘻的问。
盛管家也笑眯眯的看着,天语便嘴里飞快地说着半语的话,飞快的打着手势。
麦穗儿边看边听边点头:“只套一辆,那一辆是夫人的,还有一辆是备用的,我知道了,我们走了。去我家吃饭。”
盛管家天语见她明白了意思,都有点想不明白,第一次见面,这个少夫人怎么就这么快明白天语的话呢。
平时除了盛管家韩冬羽,别人听他说话绝对是如听天语,所以侯爷在世的时候给他取名天语。
麦穗儿见两人崇拜的目光,有点小小的得意。
前世的时候,她做一些小生意要和聋哑学校的孩子们打交道,多少学了一点唇语手语,虽然现在没有这些,大致也能看出来。
天语二十多岁,见人总是笑嘻嘻的,也许是心底纯真,看起来也就十几岁,虽是黑黑瘦瘦,却十分灵活。一双眼睛充满了善意,他从车辕上拿起一条有着花纹的马鞭,轻轻地在空中绕了一下,两匹可爱的小红马就迈开步子拉着车子出了门。
一出门,天语呜呜的说了一串,马停了下来,他落下车辕,满脸笑意的站在一边看着麦穗儿。
麦穗儿听出他的意思,请她上车。
麦穗儿笑吟吟的点着头,进了车厢,掀开扯帘。
天语这才边乌拉边做手势的将车源套好,尽可能地让马儿舒服一点,对盛管家笑了笑,扬起鞭子。
盛管家很肯定得对天语竖起了大拇指。
天语回给他一个会意的笑容,干净纯真。
盛管家笑着做了个走的姿势,跟在马车后面。他跟天语的关系很特殊,他很喜欢这个孩子,他虽然是口不能言,却是很聪明又很忠实。他是二十多年前夫人去城外寺院上香路上遇到的孩子,当时三四岁的他一个人站在山间小道上哭着,他被人割了舌头,满嘴流血,全身也是血迹。
夫人见他可怜,又是去寺院的途中遇见,便将他带了回去,还让临西府衙将捉拿凶手。
他是随爹娘去临西经商遇到了强盗。
从此以后他便在西夏侯府做了马童,跟着专门为侯爷夫人赶马的师父。
一晃多年后,他竟然赶得一手好马车,手艺比师父还高。西夏侯府遭遇飞来横祸,也亏了他一个人赶着一辆大马车,历经苦难,躲过一次次追杀,带着夫人一行逃了出来。
麦穗儿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但是她觉得这半语的马车夫有着一双充满善意的目光,嘴角挂着憨厚的笑意,是个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