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垂下眼睫,顾遥越发看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她才十七岁,怎么可能就急着脱身。
换成那些书生,十七岁,还耗在书院里埋首读书,等着金榜题名,后面熬很久很久的经验,才能开始当官。
无论如何,按照年纪,她都没到要考虑退路的年纪。
“我为何要脱身?”她几乎是下意识道,起码连林修都还没被铲除,更不消说那些盘根错节的爪牙,她怎么可能会就脱身。
顾随盯着她看了一会,才道:“阿姊今年十七岁,过了年,就十八了。”
该出嫁的年纪了?顾遥心里一股气猛地腾上来,几乎下意识冷笑一声:“便是我熬成老姑娘,也与你无关。”
顾随一窒,像是被踩到什么痛脚,语调稍微抬高了一点道:“什么叫做与我无关?”
她就忽然想起来春生一直都敏感,自己这话,可以理解为将他排除自己亲人的身份。
只能稍微憋气道:“我是你阿姊,是你长辈,怎么也不需要你来管我的事情。”
“阿姊,只有我知道你是女子罢?”
他忽然道,顾遥心头又是无端一惊。
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
其实自然不只是他,林治和孟辞都看出来了。但是这两个人都有些特殊,顾遥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些,于是只得点点头。
顾随猛地就握住顾遥的手,顾遥心中又是乍然一惊,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又怎么样?”
两人之间诡异而默契地沉默一阵,一瓣杏花悠悠地落到棋盘上,尚且冰冷的春风幽幽地吹进衣衫里,有些冷。
独一无二,其实真是极为珍贵的一件事情啊。顾随默默想。
“阿姊永远都能相信我,”他停顿一下子,像是在想要怎么说后面的话,“我们不是亲姐弟……”
顾遥的眼皮一跳,手心里握着的那枚棋子被她一下子松开,跌到棋盘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这辈子不打算嫁人,自然不用考虑从官场重脱身。”说这话的时候,顾遥有些迷茫。
也不是的,她从那样高的位置跌下来,其实不喜欢权势。
但是目前,确实是无意脱身的。
话音一落,顾遥使尽全身力气挣开来,垂眼看一地的水渍,道:“我去叫五月来收拾。”
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面走一面恍惚,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尖锐了。
顾遥甩了甩脑袋,走了出去,对李谦道:“去给二郎君收拾房间。”
李谦委屈地看了顾遥一眼,道:“我要给五月加水,二郎君身边不是有小厮吗?”
顾遥哑然,确实,这不过是一个借口。
她就只好摆摆手,揉着太阳穴一路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关紧了门窗。
想了想,拿出来一叠信纸,开始慢悠悠地研磨。
研磨要耗费不少时间,等研完了磨,大约心情也平复下来了。
碎碎念:忽然想起来,我的女主是个学霸诶,但是我自己是个学渣。我要好好学习争取当学霸,这样就能像阿遥一样厉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