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至此的时候,弩箭在身后,像是毒蛇似的,根本就是猝不及防地便刺上来了。
她只是抿唇不语,安分地任由孟辞处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渐渐听不到背后的马蹄声,两人这才勒马停下来。
孟辞的手上还钉着那只弩箭,此时血迹弄得整只手都是,也不知是有多疼。方才在马上,哪里顾得上手上的伤。
顾遥不说话,只是立刻去汲了水,先给他清洗了伤口。她又去找了药草,在嘴里嚼了放在一边备用。
弩箭要怎么取出来,顾遥有些犯难。直接拔出来?手该留一个圆洞吧……而去,她没找到用来止痛的药草。
暂且不拔是没事的,顾遥干脆到一旁去继续找止痛药了。
等到她巴巴地找到几片叶子回来,正看到孟辞眉头都不皱地握住弩箭一端,盯着它,干脆利落地一下子拔出来。像是拔钉子似的,神色平静的一张面瘫脸。
顾遥看着几乎是像喷泉似的往外冒的血,眼眶终于湿润了。她想起来了,孟辞不告而别的那几年,其实是去了西北打仗。
其实他也告了别,是夜里翻墙过来,坐在她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她睡得迷迷糊糊,做梦以为是孟辞要出宫看花灯不带她,梦里撅着嘴说世子哥哥不喜欢阿杳。
那些模糊的记忆终于一点点清晰过来,最终变得像是昨天一样清楚。
他说,我如今不过是罪臣之子,配不上阿杳叫哥哥。
还说,若是当上了大将军,便能给阿杳守护万里江山,叫阿杳依旧当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话说,到时候便能护住阿杳,没有人敢觊觎阿杳的东西……
……
顾遥看着孟辞冰冷且俊朗的一张脸,眼泪忽地簌簌而下。
当年她死的时候,孟辞才初初战功圆满,这也才挣回来祖上的侯位。
彼时孟辞这一支被母亲赵氏掌权,而赵氏却是间接害死他父亲的人,母子两人形同水火。
他一个人从西北塞外回来,如同一个外人。便是征服那些人愿意让他娶一个拖后腿的尴尬公主,便已经是焦头烂额,哪里还能那么快地动用孟家的势力保护她。
便是她在瑾南宫软禁,也晓得,孟辞经此一番回来,阿梓绝对会将他手里的精锐全部收回,否则便是极大的威胁。
顾遥几乎是在一瞬间,将所有的事情理得清清楚楚。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怪她自己没用啊。这算什么刺呢?是她自己占了杜家嫡公主的身份,却又护不住杜家天下!
“……阿杳?”他一抬头,就看到顾遥哭得稀里哗啦,心里瞬间忙乱得厉害。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最是娇娇的小姑娘,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小脾气像是六月的天似的变换。
可就是如此,他还是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掉一滴累。
阿杳就该是烂漫高贵又干净的,一点悲伤难过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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