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儿穿一身水蓝镀金子母扣的窄长褙子,玉色抹胸,雪白的花鸟折枝百迭裙子。
显得身姿袅娜,故而另外三人都被吸引得打量她的身量。
独独顾遥死死盯着她的脸。
雪白的肌肤,眉眼清秀有灵气。
乌压压的发簪一只水白玉的芙蓉花簪子,唇上点了胭脂,脸也敷了粉,眉间一点花钿,眼角一抹晕红。
在莹莹灯火里,美得干净绰约。
但是,这样灵动的小娘子,是不应当作为一个玩物被这样摆出来的。
顾遥记得慕稚娘又一把好嗓子,又甜又润,脆生生甜津津,吆喝着卖青菜。
噼里啪啦地讨价还价,忙碌又美好。
只见她低眉一拨琵琶弦,三两声,再成了调子一气弹下来,咿呀咿呀地唱起小调来。
当真恍如隔世,一张容貌活成两个人。
可她也是这样。
等唱完了,慕稚娘抱着琵琶一屈膝,这时想起有同伴说,今日有位郎君绝好面貌,着了一身绛红衣衫。
她记得某个人,忍不住想看看,能否越得过某个人。
顾遥早别开了,躲到知身后去了。慕稚娘只看到笑得舒朗的陈知,缺心眼似的。
等到慕稚娘怀着遗憾地退出去,顾遥才转出来,继续去剥桌上的杏仁。
“方才那个姐儿倒是极好的身段,纤细袅娜,一看便是个文雅的佳人。”陈知评头论足,对于美人看了他一眼很是自得。
若是平时,顾遥定然说一句“兴许人家先前是在大街上卖青菜的呢”,可她说不出来。
于是只好继续剥杏仁,剥完杏仁剥松子,剥完松子剥核桃。
总归,曲儿是没听的,干果倒剥了不少。
不多时,干果就被顾遥剥得差不多了,几人一合计,点了一桌子酒菜来了,好继续找点事做。
正讲到月氏一带又起异动,频频犯边,可大齐如今国力衰退,大半朝臣不主战。
陈知喝得半醉,一拍桌子,高声怒道:“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大齐江山万里,不靠武力镇守攘除外患,反倒还要让一个弱女子去求和,真是岂有此理!”
陈明和崔珉当即皱眉,陈明已经把自家兄长拉下来坐着了,不叫他大声胡乱喧哗。
月氏和大齐贯来不和,多年来一直小打小闹,靠着兵力镇守和财务安抚,一直没有大动静。
可自去年东,月氏频频犯边……甚至在京都上蔡,都找出不少的月氏探子。
若非有图,像月氏这样的游牧民族,根本不敢在冬季把动静闹到上蔡城里来。
酝酿到最近,两方关系越发紧张,按说是要打起来的。
可是还没有,大齐主和派颇多,都提议和亲,花重金划城池安抚月氏。
“说起来,朝廷的做法也确实懦弱了些,怎么能连仗都不敢打,这叫百姓怎么放心?”陈明也低声抱怨,但也只敢含蓄用词。
崔珉只是笑着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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