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声对恃,半晌,林治冷冷且沙哑的声音响起来:“阿遥,你就半点话都没有对我说的吗?”
他一双极其好看的眸子盯着她,显得有些猩红,原来眼底皆是血丝。
纵然杜杳凉薄,也不仅一愣,心里不是滋味。
她的凉薄,只是理智,不是冷血。
顾遥站在离林治几步的地方,就不再过去了,只是远远地看着林治,也不晓得说什么。
也没什么可说的。
该说的也早说了。
组织了会儿语言,顾遥才慢慢道:“该说的,去年已经说过了,表兄也晓得了那些事情,何必还把阿遥搁在心上?”
两人早被划分开了,不说她杜杳的立场,光光顾遥也不行。
林治猛地一握拳,额头青筋都要起来了,双目尽赤:“阿遥,母亲,母亲已经暴病过世在庵里了。”
顾遥又是一惊,原来宋氏已经死了,死得这样容易。
林家不会漏出林治的身份,宋氏也死了,当初的知情人除了顾遥,再没了。
在林治眼里,没了宋氏便一片安宁。可顾遥清楚,林家人会怀疑她,会视她为钉子。
当初的假死,便是没必要再待,也待不下去了。
顾遥微笑着摇摇头,温和平静道:“顾遥已经死了,如今只有顾秋生,自然也回不去了。”
林治紧紧地盯着顾遥,确实回不去了,他怎么那么蠢……可偏偏,割舍不下啊。
风一吹,满天的雪白槐花落下来,近乎白头。
天才知道,他在街上看见她时的激动,几乎恨不得肋下生翅跑过去。
纵然乍一看并不多与之前相似,可他太熟悉她的眉目了,一点点的小细节,他都记得分明。
甚至,他连她怎么修饰容貌都能看出来。
顾遥自然不晓得这些,只觉得一笔烂账砸到了头顶,只能脑子乱转,赶紧想对策。
半天,林治才缓缓道:“阿遥,沧浪书院是男子读书的地方,你如今这样,是绝对不可的。”
就是不晓得说什么,顾遥也下意识地来反驳他了,当即扬眉道:“阿遥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请表兄切勿插手。再说了,阿遥苦学才能靠得第一名,希望表兄成全阿遥进沧浪书院。”
沧浪书院里头全是男子,她去,自然不好,可她别无其他方法。
他打量面前的人,z一阵恍惚,若不是顾遥没有否认身份,他一定认为自己认错了。
不一样,不一样。
眉眼怎么这样倔强尊贵,像是骨头里生出韧拔的枝条来,野心勃勃间夹杂着从容不迫,贵气沉稳得叫人惊讶。
先前娇憨活泼的少女,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纵然无论是怎样的阿遥,他都喜欢,可面前这样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法子抓住她。
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扮成男子呢?
林治摇摇头,无奈道:“你做什么要扮作男装进沧浪书院?”
若是没看错,顾遥的眸子亮了一下,才道:“世间男子自然可以游览五湖四海,通读经史子集,可女子却只能囿于闺阁一方天地。闻说大齐江山无限好,江南水乡妖娆,大漠塞北孤烟袅袅,阿遥纵然不能去看,却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