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拔自己的发髻上的金簪子,便对着那藤蔓刺去。
“噗呲”一声,藤蔓上溅出青碧的汁液,一下子溅到她的脸上,脸上便是灼伤的疼痛。
还来不及擦去,就听见“啵”地一声,那藤蔓上头冒出一个花苞来。
待她细看,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一阵一阵的寒意往心头冒。
那哪里是花苞,分明是一个人头!
没有头发的人头,是个和尚。
她被吓得一时恍惚,还不及反应,那花苞又“噗”地一下子绽开,炸出点红红白白是汁液出来。
却是一朵凶狠狰狞的食人花,猛地对着顾遥扑过来。
利牙森白尖锐,满是黑绿的汁液,像是烂肉似的在蠕动的花瓣。
顾遥一急,眸子里却森黑一片,只举着赤金累丝堑花九凤猛地对着那花梗扎去。
“咔嚓”一声,那花梗竟然真的被顾遥扎断,一朵张牙舞爪的食人花从藤蔓上跌下去,血色的汁液喷出来。
她才要松一口气,就见那食人花,竟然直直落到她的织金雪缎百迭裙上,瞬间将雪白细致的裙摆染成一片猩红。
顾遥几乎是浑身恶寒,却只能死死盯着那一朵食人花,见那食人花一点一点地枯萎下去,竟然又变成一个人头。
忽地,顾遥十指被抓得森白。
漆黑的眸子里一面诡魅,有什么飞速流淌,脸色苍白紧绷。
那人头,就是当年说她眉目担日月的高僧。
她被骇得浑身冰冷,一动也不能动。
猛地,又一抬手,干脆利落地直对那人头刺去,半点都不迟疑。
可是还不待她刺中,周围的场景忽地一变,她垂眼看的地方,哪里有什么雪缎的裙摆和血淋淋的人头。
顾遥睁着眼,眼里是灰白的帐顶,在漆黑的夜里都显得有些诡异。
原来是个梦。
可这样的梦,委实有些骇人。
顾遥盯着帐顶想,她如今时常各种各样的梦,都稀奇古怪,可是马上就会忘干净。
可做个梦,实在是记得清清楚楚。
还是继续……不对!
初春的空气冰冷而安静,可却被诡异的梵香缠绕纠缠,形成淡淡的幽意。
先前在梦里,也是这样的香味。
顾遥浑身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甚至十指有些微微的颤抖,却轻轻地合上了眼。
她在静静地等,等了约莫一刻钟。
可空气里的诡异梵香一点也没散,顾遥的心被越提越高,像是被什么紧紧抓住。
她稍微翻了个身,手随意地搭在了枕边,像是随便扯被子似的,却是将枕头下压着的一把匕首握在手里。
房间里半点声息也没有,可顾遥闭着眼,大致已经晓得那香气是在哪里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她一推被子,整个人就滑到衣柜边上来了,手起刀落。
顾遥的手被人猛地一劈,身子也被推开些。
“叮!”
匕首险险地偏开,直直钉到衣柜的铁把手上,一下子被震得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