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的父母,顾耽的女儿又这样羞辱他。
顾夏凉一愣,垂眼去看地上碎成两截的兔子,有些意外,也有些可惜。
倒是很平静。
“你把我的兔子摔坏了,还有,你若是不需要,还给我就是了,凭什么要把它摔坏。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去摔坏?!”
女孩子有张洁白柔皙的脸,像是仔细雕琢好的美玉,被雪白而柔软的狐裘裹着,真是美玉无瑕的一个姑娘。
她抱着一只天蓝色的手抄,短短的胳膊全缩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圆润精致。
偏偏一本正经,处处占理。
程璟渊愕然,没有说话了。
居然这样盛的气势,应该带着软糯笑意的脸没有一点点表情,显得十足高傲。
不过倒是不娇蛮无理,是沉稳大气的,微微抬起来一截雪白的下巴,带着些矜贵的眼里是温软的笑意。
“……我不要。”
他一时无言以对,确实是她的东西,还在她的手里,被他一甩手丢了。
是非对错,他想来分辨得清楚。
“我说了,这是我的东西。”
少女喜欢挑眉,就是这样软糯雪白的一张脸,都能带出泠泠的冷意来。
她定定地重复一遍,语调清脆,仍旧闲适地抱着自己的手抄,雪白的狐裘被微风吹动,细微地摆动起来,于是就微微地去蹭她的脸颊。
顾夏凉觉得有些痒,可是手插在手抄里,并不想要拿出来,于是只是皱了皱眉,微微偏开脸。
他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咬紧牙关镇静下来,于是也抬去一张沾满污垢的脸,道:“我可说了我是乞丐?你便擅自施舍,岂不是侮辱我是乞丐?你既然侮辱于我,我做什么不能生气。”
掷地有声。
顾夏凉一愣,没想到一个路边的小乞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待回神来,眼里才浮起笑意来。
“你随我回去罢,我叫做顾夏凉,你叫什么?”
少女怕冷,一双手还是缩在手抄里,脖颈也被严严实实地裹着,显得有些圆润。
这样一笑,眉眼灵动起来,越发讨喜。
他却是紧了紧握成拳的手,眸子沉沉地暗下去,里面烟云几度聚散,才抬起头来,道:“不必。我说了,我不是乞丐。”
听见他这样说,顾夏凉不意外,于是只是浅笑,才道:“那就罢了……那只玉兔子,给我捡回来吧。”
程璟渊以为是对他说的,于是一愣,怒意又要升腾起来,却看见她正对着一旁的小厮,而那个小厮果然已经走过去捡拾碎玉了。
“小姐倒是大方,怎么晓得别人领不领情,虽然不如大人给暖姑娘那那块,可是也是姑娘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呢。”
一边的丫鬟有些心疼地看着小厮手里的碎玉,忍不住碎碎念起来。
顾夏凉笑一下,不接口也不阻止丫鬟的话,其实她原本就不是几岁的小姑娘,自然不至于极为在意。
只是说,她确实很想要一只,既然是顾府里不缺钱的小姐,让下人寻了只玉兔子,也不算难,自然也就找人去寻了。
只是想顾冬暖那样的玉料太难得,实在是找不到差不多的,于是她的就是一只白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