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眼里,顾遥可是跟她不共戴天!
只是这个不共戴天的理由,她倒是没有想过,反正,欺负死顾遥毁了顾遥的名声甚至是害死顾遥,都是可以的。
谁叫她这样可恶这样讨厌,顾遥这样惹她讨厌的人,就不该活着!
“外头席筵还未开始呢,枯坐着不免无聊,不如玩些什么?”
有人一提议,于是便引来一众的附和。十几岁的少女,有什么大得过玩。
“玩什么?”
“骨牌?”
“不行。”
“叶子戏?”
“不行。’
“那玩什么?!”
“掷骰子,谁的点数大,可以指派点数小的做事!”
“什么事都行?”
“都行!”
最后那句都行是孟章说的,她是主人,身份又高,她说了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侍女捧了骨骰来,由首席的孟章开始,依次往后开始掷骰子。
第一局没有什么玩头,林逸最大林暄最小。
只是,林逸实在是没有敢捉弄林暄的胆量,只是令林暄喝了一杯酒,于是作罢。
第二局就开始精妙起来了,依旧是林逸最大,最小的倒是顾遥。
顾遥看着洁白的骰子没说话,林逸也难得地不说话,没有迫不及待地丢林家的脸皮。
倒是先前奉承孟章的女郎中的一个笑道:“虽说又是你家的姊妹,放了一次水也就罢了,可不许再放第二次了。若是这次再轻饶了阿瑶,阿逸可就是拿我们当瞎子了!”
待到她笑嘻嘻地说完,诸人便一同来附和。
“既然不能放水,那我便……不会轻易放过阿瑶了。”
不明所以的人自然不晓得林逸话里两层意思,只是在座的大多心里都是明镜似的,只是装作糊涂。
顾遥抿一口热茶,抬了眼,只道:“逸表姐随意。”
少女一双沉沉的眼,半似波澜都没有,眉宇间一片死寂,于是显出不动如山的沉稳来。
“好。”林逸握紧手里的帕子,先前顾遥害她那么多次下不来台,这次,一定要全都还回去,要顾遥千倍万倍的丢人。
林暄皱皱眉,还是没说话,崔十娘子倒是看得一脸兴奋。
“听闻阿瑶是江南而来的,平日里要做家务,如男儿一般出去劳作,”林逸顿一顿,兴奋地去看诸人的表情。果不其然,清一色震惊鄙夷,“听说要脱了衣裳去凫水,摸鱼采菱不在话下。座中都是贵家女郎,最是喜好清雅出尘……听闻侯爷住的院子里有一片池塘,此时盛暑已消,荠荷枯败,正所谓留得枯荷听雨声,想必各家娘子都极喜欢这满是诗情画意的残荷。阿瑶通识水性,不如凫水去给诸位女郎采来一支?”
这番话委实精妙,就是遣词造句,都不是林逸说得出来的,于是林暄也被惊得一懵,半晌不说话。
崔十娘子更是一脸不敢置信,盯着林逸看了半晌,才转过来盯顾遥:“她……她果真是你表姐?”
“千真万确,是。”
顾遥含笑点头,又抿一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