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城里,梁二最先接到柳福儿来信。
他反复看了两遍,还觉不够,又从头细看。
门边,兵士探头探脑了好几回,实在按捺不住,进了门里。
“司马,江陵来信。”
兵士小心翼翼的看他。
“又来了,”梁二眼冒精光,一个箭步从椅子上窜出来,一把把信夺过去道:“饭都吃哪儿去了,不能大点声?”
兵士无语,心道他倒是想啊,可哪儿敢呀。
早前他一道守门的同袍就是因为没有眼色,在他看柳城主来信时说话大声了点,现在还在马鹏养马呢。
梁二捏碎了蜡封,把竹筒打开,一看到上面的字迹,一张脸拉得老长。
草草看完,梁二歪靠进椅子里,重又摊开柳福儿来信,有滋有味的看起来。
兵士等了会儿,见没有吩咐,便转头要走。
梁二叫住他,头也不抬的道:“叫兄弟们都操练起来,过两天有事要干。”
“要打仗了?”
兵士顿时兴奋起来。
打仗就意味着有军功,军功就代表着金银土地,一家人安逸的生活。
梁二唔了声,重又把思绪投入到信里。
兵士嘿嘿一笑,也不需要梁二再做解释,更没想再问。
在梁家军里,但凡与兵事有关,不论是谁,就没有玩笑话。
兵士颠颠跑出去通报。
没出半个时辰,所有驻守洪州的兵士便都知晓要开拔的消息。
大家皆喜笑颜开,检查各自甲胄兵器,只待大展身手。
建州城里,久久未得回信的吴家父子从笃定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门外,兵士又送来侯泰传来的消息,粮草短缺,兵士短缺,继续后方补给。
吴节度使捏着来信,问吴大郎,“咱们还有多少粮?”
吴大郎思忖片刻道:“两千石。”
“拨五百过去,”吴节度使忍了心疼道。
“阿耶,不可啊,”吴二忙道:“照咽下的情形来看,江南已经保不住了。”
“这些粮送过去也是便宜徐家,不如留下来,供给大军,或许还能再图他地。”
吴节度使眼球极快的偏移了下,似乎想要驳斥。
“阿耶,二弟说得不错。”
吴大郎道:“徐家来势太凶,咱们根本就敌不住,不如等梁家出手,将其拿下。”
吴节度使微微点头,想了想道:“送三百石。”
“阿耶,”吴二郎很是不舍。
今年收来的粮食已经损耗得就剩这么点,城里还有护卫他们的大军。
这些人的家眷还在江南。
如今江南战事频频,他们的情绪本就不稳,若再没有粮在手,只怕他们顷刻就会哗变。
到时还有谁来保护他呢。
“听我的,”吴节度使摆了摆手,道:“总要支持到梁家有回信。”
吴大郎出去交代人送粮。
吴二郎转了转眼珠,道:“阿耶,我听说柳氏去了淮南。”
“江陵那边一直没有回信,莫不是他们达成了什么协定?”
吴节度使看他一眼,心里也思量开来。
吴大郎回转,见吴节度使面色阴沉,便看向弟弟。
吴二郎咧嘴,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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