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刘焉犹豫什么,邹靖心里面明白,马上回答:“这件事不用明府出面,靖去做就是了。”
“嗯,好。快去快去。”听邹靖这么说,刘焉这才放心。挥了挥手,眼看着邹靖离开。心里面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患得患失。
若是刘玄德凭借军功受了重用,会不会养虎遗患?
……
“明府还真是……”
出了郡府,邹靖上了马车,向郊外刘园方向前进。一路上忍不住暗暗摇头。这样的心眼,恐怕不是个做大事的人啊……
“不过,那刘玄德做的也过分了一点。如此时局,和光同尘又怎么了。偏偏他是正人君子,我们就都是小人了吗?”
当然想是这么想,保全州郡的事还要靠人家。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要做出恭敬的样子来。然后好好地说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要说服刘备为郡府出钱出力。
邹靖就这么闭上了眼睛,随着马车一摇一晃的向前,同时思考着待一会儿见了刘玄德,具体应该怎么说。
只不过……
“主人,前面就是刘园了。”
“嗯,下车。”
在车夫提醒之后,邹靖决定下车,步行过去,以表示诚意与对刘备的尊敬——只不过靠近一看,却发现刘园门口停着大量马车,组成了一整个车队。刘玄德的门客家人,还有他的学生弟子们一个两个,都跑前跑后,进进出出的。
而在车队不远处,一支骑队凛然肃立。在初春的凉风中一动不动,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这是白马精骑?!”邹靖身为郡尉,也是武人出身。对于名动幽燕的辽东精锐自然熟悉的很。
尽管这一群白马骑士中的精锐并未披挂重甲,也没拿着他们令人胆寒的二丈二尺加长马槊。但邹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群人。
“早听说刘玄德与公孙伯圭相交莫逆,没想到……可刘玄德究竟要做什么?难道看到局势不对。要跑去投奔公孙瓒?!”
想到这里,邹靖心中大急,顾不上什么礼数,两三步走到刘园门口,拦人就叫:“我乃都尉邹靖!奉府君之命来见你家主人,快去——”
“——邹都尉。”
没等他说完,就听到一声温和平淡的招呼。转头看去,就看到身穿刘玄德身穿细鳞软铠,腰佩双剑。在关,张二人与其余几名随从拱卫下缓步走来。
看到正主,邹靖松了口气,但想到之前的猜测,又着急起来。
作为郡中豪杰,两人也见过面,只是不曾深交。只不过现在邹靖也顾不得这么多。两三步急忙走到刘备身边,伸手就握住了刘备的胳膊说道:“州郡局势危如累卵。玄德,你难道要在这时北上辽东军,去找公孙平北么?!”
眼看着这人上来就擒住刘备手腕,他身边关羽张飞勃然色变。不过在他们想要拔剑之前,刘备便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接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微笑着反问:
“都尉,你是听谁说的备要北上去投伯圭兄啊?”
“这……”邹靖当然没听谁说过:“但是这些人——还有那队重甲白骑……”
“那是伯圭兄送去恩师那里的。”刘备说道。
“恩师……”邹靖马上反应过来:“是卢中郎?”
“是啊,恩师为朝廷征为北中郎将,将率领北军与三河骑士一部,北上冀州与黄巾作战。作为弟子的自然要有所表示。”
“那这些……”他又指向周围进进出出的家人……
“是我给他们准备的粮草辎重。”刘备回答。
“哦,哦哦……”
邹靖这才松了口气:“玄德啊,你可吓死我了。”他故作轻松的说道:“那么玄德。这里的事交给旁人去吧,快快随我去郡府。蛾贼北上,府君找你商量事呢!”
“刘府君找我有事?”
“是啊,玄德!府君说,如今能安涿郡的,唯有你刘玄德啊!”
虽然刘焉根本没说过那种话,但并不妨碍邹靖这样瞎编。
只不过他听到刘备的下一句话,又把他吓得够呛。
只听刘备为难的说道:
“可是,我也被恩师表为别部司马。要随这支白马一起南下了啊。”
“什,什么?!”邹靖闻言,忍不住直冒冷汗——这可比刘备要跑去公孙瓒那里更糟糕!前者他还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要求刘备不能丢下郡中父老逃跑。
可是被人表为别部司马?!而且表奏的还是他的老师卢植?!
——一边是正经的朝廷经制官,一边是最多被征辟为郡府属吏。一边是人家的恩师,一边是与他有矛盾,相互看着不顺眼的陌生人。这样无论于人于己,都没什么理由要他留下了啊!
至少邹靖觉得换了自己,不用想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可是——
“玄德,玄德你——”他急的要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刘备走了,他这个都尉岂不是要死?
想到这里,邹靖咬了咬牙,一撩袍袖,向前拜倒要行一大礼:“玄德公,好歹救一救涿郡百姓——”
“诶——”刘备自然不能让他真的跪下,马上扶助,然后说道:
“邹都尉莫要着急。涿郡毕竟是我的家乡,我不可能不管。”
“这,哦,但是……”
“当然,恩师那里我也一定会去。”
“那……”
“简单。”刘备平静的说:
“我去老师那里之前,先将进犯涿郡的黄巾平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