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笑话!”她也是气得太狠,要搁往日她是说什么不敢发脾气的,可今天婆婆也确实欺人太甚,她不过抢先说了句肖歆没对象,就被婆婆骂了个狗血喷头,她要是还不生气,那就真是泥捏的人了。
“李红英,你瞎说啥呢,赶紧住口,看你把妈气啥样了!”肖广云正在前院干活,听到屋里传来吵骂声他才进来的,如今看自己媳妇正和老妈吵得欢,当下就气得涨紫了脸。
李红英一听自己爷们也开口训她,倒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于是马上转头朝肖广云怒道:“肖广云你也好意思说话,你个窝囊废,我当初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嫁给你!”她其实一直对肖广云的作为有意见,她在这家里被冷淡,被孤立,被呵斥,都和自己这个巴心巴肺对待的丈夫有关,要不是肖广云对她一点不维护不心疼,王素芝和张玉玲又怎么如此肆无忌惮地对她。
说到这里,她越想越委屈,于是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像是这许多年来积攒的愤懑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了一般。
肖广云瞪着眼睛张了张嘴,怒道:“你这婆娘……”
话说到一半,他就一个箭步窜到了李红英跟前,正想上手拉扯李红英,便被后面赶来的肖广阳拽住了:“二弟!”
张玉玲也上前来拉架,她凑到李红英跟前,一面拉李红英,一面劝道:“红英,爸妈奶奶都在呢,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啊。”
李红英继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玉玲用力拽了她两把,还是没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我为啥说你,我为啥说你你心里没数吗?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吗,她刘桂花今天来干啥你猜不出来还是我猜不出来?她家老大是个瘸子,老二是混子,就因为给的聘礼多,你就黑了心眼,让我闺女嫁到她家?如果你真是惦记她家那点钱,那我奉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死也不能让周卫新趁心如意!”
王素芝也是着了火,其实刚才她大声呵斥李红英,实际上只是做个样子给刘桂花看的,只她没想到,这李红英不仅脑袋不好使不说,脾气还挺大,自己做错了事,不知道愧疚还反倒叫嚣起来了。她要是再不训她,看她那样,估计都快忘了自己姓啥了。
原本她就被刘桂花气的不轻,这晌,叫这二儿媳妇又加一把火,她这心口闷的差点上不来气。
哎,真是作孽,当初自己是怎么看上这儿媳妇的,王素芝捂着胸口,很快开始大口呼起气来。
肖歆见状,连忙扶了王素芝一把,“妈,你消消气,坐炕上歇一会吧。”
而坐在地上的李红英见婆婆骂完了她,脸色渐渐发白,也开始慌了神,刚才她撒泼犯浑也是仗着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才敢这么干的,如今婆婆一点没给她留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又怎么敢再继续作下去。
于是,连忙站起来解释道:“四妹,我真没想这么多,我就是听隔壁二婶问你有没有对象,我寻思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就随口答了一句,哪想到二婶还有这想法啊,再说了四妹,我也是为你好,我寻思她能给你介绍介绍呢,你不是说要多相看相看吗?”
她一脸恳切地看向肖歆,肖歆却看也没看她,径自扶着王素芝往炕上躺了下去。
李红英又转头看向肖广云,“广云,你信我!”
肖广云这晌早就臊得脸红脖子粗了,他自己婆娘啥样他不是不清楚,平时好占点小便宜他也不会在意,可他没想到,在面对如此大是大非的时候,她竟还会糊涂成这样。
“广云,带你媳妇出去消停消停。”
站在炕边的肖贵良沉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你妈说会话。”
肖广云闻言,拽了媳妇就出了屋,肖广阳和张玉玲也悄悄走了出去,肖歆取了被子给王素芝盖好,又握了握她的手,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门。
而一直靠在被骡子上的老太太这晌也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老人家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所以,这声叹息越发显得荒凉无奈。
“妈,你躺着,别操心,这事我和素芝商量就好了。”肖贵良闻声,赶紧安慰道。
老太太回:“好,你们商量,我不插嘴。”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肖贵良从烟袋里取了烟丝,然后缓缓点上,重重吸了一口,“周卫新是个小肚鸡肠的。”
王素芝长出口气,应道:“我当然知道,去年要不是他,孙成家能被扣了那么些公分,他是啥样人我能不清楚,就因为自己手里有点权力就为所欲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咱们肖屯人都是傻子呢?”
“可他是村支书。”
虽然不想承认这件事,但肖贵良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周卫新是他们肖屯的支书,从来是个黑心肝的家伙,当初批-斗群众他最积极,甚至不惜以批-斗自己亲哥哥为代价,来换取一个好名声,可私底下他这个人是多么不堪多么低劣,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彻底。
王素芝闻言,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口又堵上了几分。
心里不由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老四就这么命苦呢,老天实在待她太不公了,她好好一闺女,怎么来了一个顾家不说,又摊上了一个更难缠的周家呢!
“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