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权限仅限于民用网络,无法触碰那条专线。
胡周又试图通过民用网络调取地面与各大太空站的通讯记录,希望从太空劳工与地面家属的闲聊中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这方面的信息很少,因为太空与地面的通话费用相对昂贵,上太空去干活的人大多是为了挣钱,巴不得不吃不喝把钱攒下来转给自己家,又怎么可能浪费金钱去跟家人闲聊唠嗑?
胡周又提出扩大调查范围,要求对更久远的历史数据进行全量搜索。
首先就是对父亲的手机和聊天工具进行追查。
这一查,终于有所发现——从两个多月前开始,有个叫“海蜃楼”的人和父亲联系过多次。
看到那些带有强烈蛊惑色彩的聊天记录,胡周有点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去什么通天塔打工。这个海蜃楼怎么看都是个托,老父亲很有可能是被他给忽悠了。
胡周还想查海蜃楼这个人的联系方式,他要打电话过去质问他,并问明白父亲的去向。
但是这一查却扑了空,这个海蜃楼的QQ没有实名认证过,手机号绑定的是一个索摩利亚护照,护照信息显示是28岁黑人女性,在当地警视厅关联的身份信息是已死亡,看来他的真实身份暂时是无从调查了。
唯一的收获,只是几个使用相对频繁的mac地址,全都远在艾弗瑞嘉洲,大部分集中在索摩利亚。
各条路都走不通,胡周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想要查到空间站劳工的名单,必须得到国家太空总署书面授权。
能够获得国家太空总署授权的,都是官办的航天科研机构或国土安全、军事等职能部门的代表。
胡周什么都不是。
这样看来,想要查到父亲的下落,就非走车教授那条路不可了。因为车教授是目前唯一有可能给他这个级别权限的人。
可是,车教授提出的要求却太过苛刻。
那个网络管理着艾西亚洲东部的电网,是能随便黑入的吗?一旦被当局发现,他将面临无法摆脱的追查。
国家监听系统的发达已经远远超乎了胡周的想像。
“小艾,如果我们违规黑入那个服务器,你有把握甩掉当局监管者的追踪吗?”
“朋友,坦率地说,我没把握。历史上还没有人类成功逃脱beholder追踪的先例。”
“beholder?”
“对,beholder,邪恶的独眼监视者,一种藏匿于黑暗地下城中的怪物,源自黑暗中世纪的邪恶传说。”
既然小艾都说没有把握从那种追捕中脱身,那么就要非常当心了。
现在胡周面临着一个两难选择:
要么从长计议,放弃投靠车教授的机会,远离是非。
要么火中取栗,不惜冒着遭到合众国刑律惩罚的风险,黑入那个执掌这颗星球40%电网的服务器,获得车教授的认可。
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呢?
现在,胡周比谁都清楚掌控网络意味着多大的权力。他只是翻查一下民用网络,就能把那么多人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当局掌握的资源肯定比他要多得多,岂是能轻易招惹的?
这个决定必须慎重,胡周需要一点时间仔细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