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阙道德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他懂得平衡利益。
当他守候在警署门口,碰巧候到了陈二牛的案子,便全心全意地为陈二牛的利益工作,当然,同时也是为了他那30%的提成。
当得知胡克俭并无赔钱之意的时候,他并没有怂恿陈二牛诉诸暴力,而是让其站岗放哨,谈判的事依然自己亲力亲为。
现在,他发现胡克俭的儿子并不好对付,便立刻想出了新的合作方案。
“兄弟,我确实是律师,而且是比大部分律师都要厉害的律师。证件只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我要看你的这个符号。”
“可以,没问题。”阙道德递上证件。
证确实是真的,并且曾经有效过。
他收好证件,又说:“法律这东西,就像自行车,学会了就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在业界还是比较有名的。”
胡周点头表示理解。因为从视野中律师资格查询网站的查询结果看,这位仁兄获得律师执业资格已经将近七年,注销执业资格只是两年前的事。
阙道德继续说道:“现在你爸伤人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伤人赔钱,天经地义……”
胡周立刻打断:“我爸是正当防卫。”
“兄弟,法律对正当防卫是有定义的,这个认定起来很复杂。何况这种街上发生的事,取证是很困难的。”
胡周又打断道:“我有监控录像。”
能弄到监控?看样子不像是说谎。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阙道德望不禁对他另眼相看,说话也更加客气起来:“那么你也看到你爸是怎样砸伤陈二牛的,对不对?大家都不容易,何必继续互相伤害?我看这样,商量一下,谈个大家都合适的价,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陈二牛就是个拾荒的可怜人,要价不会很高。你是连监控录像都能弄到的人,不会在意这一点小钱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胡周道,“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他不赔钱,要我们赔,我咽不下这口气。”
阙道德耐心道:“我不否认他有过错。但你是体面人,有更要紧的事,何必在这件事上耗费精力呢?能用一点点钱解决,为什么要耗费大把的时间呢?”
这话说得似乎有道理。胡周有一种从狭窄的胡同里走出来的感觉。钱在他眼里不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财宝,而是一种能用来消解灾祸的消耗品。
他确实没有必要在这起纠纷上耗下去。他还要读书考大学,要完成艾维利提亚的任务赚更多的钱,有太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是,他能想通,父亲又能不能想通呢?
他望向父亲。
阙道德连忙问胡克俭:“胡先生,你怎么想?”
父亲说道:“我不赔钱。我想合作。如果我来做他的工作,我可以把效率提高一倍。如果给我一个帮手,效率可以再翻一番。”
“你这么肯定?”
“我搞了二十七年精加工,生产工艺还是懂一些的。”
阙道德挠了挠毛发稀疏的前额,笑道:“这就好办了!让陈二牛做你的帮手,赚来的钱你们分。他的收入增加,你也有得赚。你们看怎么样?”
胡克俭点头:“可以。”
陈二牛基本没听明白。但是听说收入会增加,便点头同意了。
“好了,具体怎么分成,需要再仔细协商。我们另约时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对了,兄弟,你我投缘,交个朋友吧!”
阙道德给胡周递来一张名片,上面印满了花里胡哨的头衔,标注专长处理“讨债”、“婚姻家庭纠纷”、“住房相邻权纠纷”、“交通事故纠纷”等等。在胡周看来,唯一的干货大概就是那个薇信二维码。
干戈有望化为玉帛,父亲的设想有望实现,形势向着和谐美好的方向发展。
这本该是极好的事。
然而就在这时,眼前的红点又亮了起来。
红色圆点闪烁,红色圆点闪烁,红色圆点闪烁……
阙道德突然拉下脸来,奸笑道:“你们要是不赔钱,我们就法庭上见!”
这怎么回事?
胡克俭的神情也迥然大变,哀求道:“我哪里赔得起五千块!我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啊!”
陈二牛一改老实巴交的模样,凶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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