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拉菲特很忧伤。
妈妈上个月去世,大伯动身去圣罕找爸爸回来,结果中途遇到三次打劫,差点就没命,吓得灰溜溜赶回来。
国家要乱了。
大伯就这么感叹一句,没有再出去通告消息,组织村里人帮忙安葬妈妈。
以常人的角度来说,大伯做得没错。
可对于玛丽来说,就觉得很不好,她太小,只认为大伯很胆小,还很霸道阻止自己去。
她认识去圣罕的路,以前在妈妈的述说下,她画过去圣罕的地图。
至于准不准,她没实验过,却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可惜,在大伯的阻扰下,她无法离开。
闷闷度过十天,玛丽一如既往地坐在床上,小脚晃悠在床外,思考如何摆脱大伯的控制。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她肯定会被锁在家里。
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她手支着下巴,小脑袋瓜转动,没有得到想要的计策,她轻叹口气。
此时,外面传来熟悉而又可憎的声音。
“大家快出来,这里有一个说着奇怪话的人。”
玛丽眨了眨眼,手撑着床沿跳下,麻痹感如电一样从腿部飙升至大脑,她抖了抖身体,随即抬脚跑出门外。
村子里的大家都聚集在村口,围成一团,个子矮小的她完全看不到那个奇怪的人。
她飞奔过去,仗着个子小,挤进人群,大人们商量的话语自然传入耳中。
“那人头发是紫色的,眼睛怎么是黑色?”
“看起来很奇怪啊。”
“你们真是没见识,大商那边的人大多是黑瞳,这家伙应该是商人。”
说这话的人相貌机灵,个头不高,紫色短发如刺猬后背的毛竖起,手脚粗壮,充分诠释出短小精悍四个字的意思。
那是约翰。
除她爸爸外,是全村最博学的人,曾随商队去过葡国,后又回到村里打猎。
据说是厌倦在外飘荡的人生,感觉不如在山里打猎踏实。
玛丽对约翰的印象很好,这位总会说些外面的事情,让她觉得对方懂得很多,真棒。
进而想到自己的爸爸在外面工作,肯定会更有见识。
所以,她很喜欢和这位叔叔说话。
“大商?我听人说那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对了,他还拿出一张湿哒哒的纸要给我吃。”
大伯表情懵了,显然是对大商有吃纸的风俗感到震惊。
约翰算是村里最见多识广的人,他摸了摸下巴,狐疑道:“吃纸?这……我没听过,让我去看看吧。”
他挥开人群走过去,从那名大商人手里拿过湿哒哒的纸,完全不识字的他装模作样看一会,从手感判断出这张纸一点都不好吃,嫌弃地扔回去,又摇了摇头。
他会表现得这样,自然是没见过银票。
他就是一个商队的打杂人员,哪里有资格看见银票。
玛丽趁着人群分开的时候,朝那边瞄了一眼。
那名异国来客相貌清秀,身上衣服保持着半湿的状态,偏长的碎发有些黏在一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极为清澈,一看就不是坏人。
不像是大伯,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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