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将至帐门,却又转身道:“在下是大夫,只是就医谈医,这件事,纯是我和同僚二人的医事,至于他人,除了白将军不得不报告,童将军必须知道,再无他人得知,何况我们二人都比较健忘,此事只怕转眼就忘记了。”
卫长风一笑,挥手遣走大夫。
遣走了大夫,卫长风却真的想了一下。
因为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二人真是你情我愿也就罢了,如果不是,实在是乘人之危。他想了片刻,认为他自己是愿意的,而童浩然,如大夫所说,也是愿意的。只是没有明媒正娶,但事急从权,既然二人都愿意,总不能硬等着毒发身死了阴婚吧,所以,倒也可以做得。
想定了此事,他迈步出帐,才一出帐,就看到远远的白起急步而来,离的近了,只见白起的脸上全是汗水,双眼通红,满脸都是疲倦之色。
白起见卫长风精神抖搂的站在帐前,大喜道:“卫将军你终于好了。太好了。”
卫长风看着白起,却是极为感动。
他知道白起为什么现在才来。这一晚的大战,有多少事要收拾啊,只怕白起到现在都没合过眼,他笑道:“这都已近正午了,你还没吃饭吧?”
白起一笑,从怀里举出半个馒头来,说道:“才吃了一半,方才路上吃的。”
卫长风的心中大是感动。
这要忙到什么样啊,连午饭都是在来看他的路上啃了半个馒头!
白起却全不在意自己的忙碌,急急的汇报道:“阵亡了八百人,伤了一千四,其中有五百人是中毒,但用了狼王的血,大半已经好转,一两天内就可以痊愈。”
卫长风却不回答,只是拉着白起往帐内走,说道:“本帅命令,你现在就给我到我的帐里休息,有事不得出帐,只许叫卫士去做。其他的事,我来做。”
白起一笑,他见卫长风已经精神十足,知道能够做事了,何况他自己真的有些撑不住了,他和卫长风倒也不客气,于是跟着入帐,却没有立刻落座,而是低声道:“我在营后设了一个帐,离其他帐都很远,今晚我让李参将带人在远处巡视,不放任何人进入此帐十丈之内。”
卫长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原来白起的意思,是说这个帐专门给自己和童浩然“调和阴阳”用的。他不由脸上微热,但他和白起是什么关系,这种事倒也不会过于尴尬,当下笑道:“这个谢谢了。好了白兄,现在,快躺下休息,我这就叫卫士送饭来。”
整个下午,卫长风都忙的不可开交。虽然白起已处理了大部分杂务,但仍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其中他特别关注连弩的问题。此番恶战狼群,虽然损失不算大,但弩箭的消耗却很严重,这对以后的作战极为不利,大草原上又没有太多的树木,该如何补充?
所以将紧急军务处理完,他立刻传李参将。
直等了好一会儿,李参将才来,他进来时卫长风吓了一跳。
李参将的身上穿着一件大罩袍,手上、身上、脸上全是血,而且还到处粘着狼毛,卫长风一时间以为狼群又来了,急问:“这是怎么了?”
李参将却笑了起来,手在额上擦了下,不想没把汗擦掉,却擦了一额头的血:“末将在制造弩箭,加强连弩,将军来传,末将不敢耽误,这一身实在是失礼了。”
卫长风皱了下眉。这李参将哪儿都好,就是这种过份客气实在是让人不适应。但既然说到制造弩箭,正是他想问的。
他问道:“你哪里找到的弩箭材料?这一身血和制造弩箭有什么关系?”
李参将答道:“狼啊。以狼骨为箭骨,以狼牙为箭头,以狼筋为弦,这一回咱们的弩箭比以前的更犀利,连弩比以前的更有弹性,更经用。”
卫长风一拍脑袋。
原来如此!这李参将看着粗手大脚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细致,好聪明!他笑道:“那箭上只怕还带毒吧?”
李参将点了点头,得意的笑了:“不但弩箭带毒,连飞矛上都带毒。獠狼牙齿的毒性极猛,足可连飞矛都涂上。狼皮和狼血末将也留着,应当有用。末将也建议军需官将剩下的狼身熬制一些狼膏,这玩意儿既可暖身,又可去毒。”
卫长风连连点头,他发现他好象拾到了一个大金元宝,李参将绝对是个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