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宜一块纸巾,说道:“系上安全带,擦擦眼泪,别伤心了,这么多年,从没见你流过这么多的眼泪,赶紧给海后的吉主任打个电话,先把住的地方定下来。”
彭长宜擦了擦眼睛,按说他跟徐德强没有什么交情,他伤心的主要原因就是对徐德强那种壮志未酬的悲壮和他在最后时刻表现出的那种伤感,还有他们半夜的倾谈。
他跟彭长宜这个继任者说了许多贴心的话,这为后来的彭长宜有的放矢地开展工作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老顾说的海后的吉主任,原来是亢州海后基地政治处主任,亢州和他们是最早建立的军民共建友好单位,彭长宜在组织部的时候,没少跟这位吉主任打交道,一直没断了交往,很好喝酒。
去年调到了三源基地任政委,就在彭长宜来三源第三天,他从电视上看到了彭长宜,才知道彭长宜当上了三源的县长,立刻就给彭长宜打电话,但是彭长宜当时正忙,没说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想到这里,彭长宜就掏出了电话,很快,就传来吉主任的大嗓门:
“彭县长啊,忙完了,是你过来还是我派车去接你?”
“你也别接,我也不过去,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嗨,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回家了?”
“我怎么不能回家,我既没办公室,也没有地方住,我总不能睡马路上吧?”彭长宜故意说道。
“怎么会这样?这三源也太不够意思了,那你也别回家呀,来我这里,我这里有的是房间,给你一个大套间,既能休息又能办公,怎么样?”
“你老兄那里是军事重地,能让地方的老百姓住吗?”
吉主任快言快语地说道:“地方上的老百姓肯定是不行,因为我们不是经营性质的,但是地方上的彭长官可以,我没跟你开玩笑,住的地方我真的可以给你解决,你别在地方上住,条件不行,除非你把家属带来,这个地方,太穷了。”
“我住你那里真的可以?”彭长宜问道。
“真的可以呀,你来了咱哥俩还可以拼酒。”
“不违反制度?别你今天在这儿党政委,明天你走了就把我赶出去了。”
“我说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了,以前不是这个性格呀,我现在说话算数,将来会更算数,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不白住,三源政府出钱。”
“行啊,出钱更好,可以买酒喝。”
彭长宜认真地说道:“吉主任,我可是当真了,那我就通知政府办,就不要给我找其它的住处了。”
“当然是真的,县长住在我们这里,是我们的荣幸,求之不得。”吉主任说道。
“好,一言为定。”
“你什么过来?”
“估计两三天以后,我从亢州回来就过去。老吉,我对房间要求不高,没有宾馆异味就行了。”
吉主任哈哈大笑,他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好多房间装修好了后,一次都没住过人的有的是。你来了随便挑。”
“我不挑,你给选个清静一点的就行,因为我是长住,最好离你们的客房远点。”
“没有问题,咱们说好了,我给你定好房间,你不能不来。”
彭长宜说:“您这话对于一个要住大街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幸福。”
“哈哈哈。”
“对了,我也可能带着司机过来,那样的话就再安排一个人,如果不带司机的话,当地人就用不着了。”
“没问题,不过司机有可能不跟你在一个楼层,房间的面积也可能不是太大。”
“你闲着那么多的房间干嘛,别太小了。”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是带办公室了。”
“可以,那我先谢谢吉主任了,等我从亢州回来,好好跟你喝一顿,你可不能耍滑。”
这个吉主任,完全是共建时候喝酒喝出的交情。
彭长宜扣上电话后,这才跟老顾说:“顾师傅,这几天没顾上征求你意见,事情来得太突然,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看……”
老顾笑了,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我来没有问题,就是得跟家里商量一下,如果家里同意,如果你不嫌弃我老,我还是愿意跟着你。”
彭长宜惊喜地看着他,说道:“真的?可是三源的条件你也看见了。你年岁也大了,跟着我背井离乡的,我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