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
“当然知道……这两位都是市委常委,在星海都是几乎家喻户晓的人物,
只要是经常看报纸和电视的人,都能知道这二位。”老黎说:“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我看着老黎:“那……你对他们了解不?”
“这就不好说了,什么叫了解?什么叫不了解?”老黎说:“反正我知道一位是宣传部长,一位是政法委书记,这二位都是属于年富力强型的干部,只要不出大事,今后的仕途绝不会止步于目前。”
“什么叫不出大事?”我说。
“废话……就是别政治经济和生活的问题啊……”老黎说:“就是别站错了对跟错了人,别被人抓住把柄弄出违法的事情来,别在工作上出什么大的纰漏。”
“听说……这二位虽然同为市委常委,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实际上关系却并不怎么好,甚至矛盾很深,几乎就是水火不容。”我说。
“这很正常,官场里,特别是级别相似条件差不多在一个圈子里混的,谁和谁之间是真正关系好的?官场里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大家都想爬得更高更快,但是级别越高,往上爬越难,毕竟,位置越高,职位就越少……
“为了混地更好,大家相互之间倾轧下绊子,都是合乎官场竞争法则的,你不对别人下绊子,别人会对你下黑手。关云飞和雷正这二人之间的事情,我早有耳闻,这两人是多年以来的死对头,积怨很深。不过这二人的仕途前景,目前看起来似乎都还不错,都是还可以再进一步的。”
“在官场,是不是很难有真正的朋友?”我说。
“这个不好说……现今的官场,竞争压力不比企业公司小,在这种环境下的官场,又怎么会以诚相待的交到朋友呢?现实社会里的朋友,要么是同学,要么是战友,要么是志同道合,再不就是各取所需,总之不是容易就能碰到的。”老黎说:“一个普遍的法则是,能不能成为朋友,要看你们有没有共同的利益,利益能使你们成为朋友,也能成为敌人。最终取决于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价值让别人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点点头:“嗯……利益决定一切。”
“最近闲来无事,和几位官场退下来的朋友聊天,对官场上的斗争颇有点心得。”老黎说。
“什么心得?”我看着老黎。
“我发现最近几年官场的斗争又有新的创新。”老黎说。
“什么创新?”我有些好奇。
“一直以来,多磕头,少说话一直被奉为立身官场的诀窍,但在斗争愈演愈烈的官场中,此种方法最多是寻求自保,要成为大权在握、一路顺畅,甚至大红大紫的官场弄潮儿,是非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多来年,官场斗争一直延续着《官场现形记》描述过的方式、方法和策略,鲜有创新之举,只是在近两年来,才终于有所突破。”老黎说:“我分析归纳了下,大致有三个方面的创新。”
“说——”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黎。
“创新之一:锤头战。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战斗方式,远在宋代时就发生过,而且是发生在赵匡胤与赵光义俩亲兄弟之间,即所谓的‘烛影摇红’,遗憾的是因死无对证而成为千古之谜。后来,这种战斗方式被黑社会改良,斧头帮、砍刀队等招摇于市。2008年6月18日,本市市南区民政局副局长手拿铁锤,砸在了正局长的头上,公开上演了古老的官场战斗形式。
“之所以称之为创新,是这种斗争方式只是听说过,这无论是在星海还是全国,官员之间还从未发生过,而现在终得一见。可无论如何,这种近乎于肉搏的方法,于官员来讲,还是不够文明与绅士,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原始和血腥,而成为最解气、最痛快、最有效的战斗,这从动物为争夺食物与配偶中就可以看出来。”
“之二呢?”我说。
“网络战。用锤头打人,虽然痛快、解气,但终是不计后果的匹夫之勇。真正有智慧的还是外省某市某区的副区长梁某。2008年,梁某充分利用现代网络平台,充分发挥戴草帽、穿马甲不露真实身份的网络特点,利用流言也可杀人的便当,与当地1名商人1名教师合作,通过发帖攻击,誓将区委书记马亮照一整到底。
“但是,随着警方的立案调查,不久就发现了幕后的黑手副区长梁某。虽然副区长梁某以失败告终,但网络战在官场斗争中的作用与意义已经彰显。看来,网络战于百姓的效果非常有限,而对于官员尤其是相当一级的官员,可就截然不同了。”
“哦……”我不由点了点头,似乎颇受启发。
老黎继续说:“创新之三,是窃听战。与锤头战、网络战相比,窃听战的科技含量最高,难度也最大。通常情况下,科学技术的成果首先应用于军事,那其次是否就应用于官场了呢?这样一个被人们称之为间谍手段的东西,竟然在官场斗争中也出现了。
“今年上半年,某省国土系统群体性爆发受贿案,三名副厅长倒下,15名处级以上干部被查,涉案金额2000万元,其背后的起因就是因为窃听。据说,窃听战的真相是,一位副厅长有一个项目涉嫌违规,国土厅里的一名处长,一直坚持不签字,由此而出现了上级官员抓部属把柄的‘窃听战’。而窃听却成了加速该省国土系统反腐的导火索,引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听老黎说到这里,我突然笑了,不由想起自己监控白老三别墅的事,这么说来,我也是与时俱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