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这府里下人便没几个尊敬她,视她为主子的,这婆子对她如何无礼很正常,府里家大人多,尽管这几日她变化颇大,但大多数奴才还是不知的,长久的态度不会轻易改变。
听口气,这位婆子应该是洛水容和洛水谣的奶娘。
“妈妈,这事怎能一口咬定是二小姐的错,六小姐离开飞絮阁时人还好好的!”显贞急忙解释。
傻丫头,解释管用吗,就算不是她做的,这府里的人也饶不了她。
洛云卿抬起左手,力道精准无比,重重甩在婆子的脸上,婆子吃惊,抓住她右臂的手也冷不防松开。就在众人瞪眼的当口,她右手出手极快,生生卡住了婆子的颈子,看似轻松,实则下手狠辣:“凭你一个老奴才,也敢来空口污蔑于我!无凭无据,污蔑主子是什么罪,老妈妈不会不知吧?”
“咳——咳……”她力道使劲往下掐去,心想这老奴才必定脸都紫了,她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不停的使力,“听闻六妹妹出了事,我这个做姐姐的立马担心的赶过来,我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盲女,怎么会害自己的妹妹,也没这么大本事呀……妈妈要做什么,要拿我去见官?衙门老爷面前你们交不出证据,可要反被告一个诬蔑罪。我这人很大度,你若给我道歉磕头,便当什么事也没有。否则,妈妈就到牢房里去吃牢饭吧。”
众人甚至听见骨头发出的咔咔声,那婆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脑袋分家,这回他们相信,这位比下人还不如的二小姐,是真的变了!
“咳——二,二小姐……”
婆子痛苦的憋出几个字,双手死死抓住洛云卿的手腕,几乎整个人都被洛云卿提了起来,双腿拼命乱蹬,将要咽气一刻,洛云卿才松了手,婆子摔在地上,大口喘气,脸色煞白!
“怎么,还是不愿道歉?”洛云卿朝婆子踱了两步,站定在婆子跟前。
婆子喘得厉害,忿忿不平,但触及到洛云卿那双空洞幽黑的眼睛,不由手心发凉,可又实在不甘心给洛云卿磕头,于是跪起来,握着拳头往地上敲了几下:“老妈子不该对二小姐无礼,二……二小姐息怒……”
想在她面前弄虚造假,这区区的伎俩能瞒得住她?洛云卿嘴角微勾,在婆子敲打最后一下时,凭声音找准了位置,提脚狠狠踩中那只造假的手臂,婆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啊啊……手,我,我的手……”
“我平生最厌恶虚伪的小人,这种人自有天收的时候,你见我眼睛看不见,欺我不知道?”她平视前方,微微俯下身来,婆子分明看见她嘴角一缕比狐还狡猾毒辣的笑意,“我眼睛看不见,一时踩中了妈妈的手,云卿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妈妈的手刚才‘磕头’的时候很利索呢,怎么这么不当心?”
她一边说着,那脚却没放开,弯身时不断的用力碾压,将婆子的一条手骨踩踏得粉碎!
婆子大汗满头,几乎痛得昏死过去:“二,二……小姐……,饶,饶过奴婢……”
“妈妈见外了,我只是不当心,妈妈不必过意不去。”
她缓缓的收回脚,脸上云淡风轻。
“嗒……”跟着婆子一起来的几个家奴,手里原本还拿着试图捆绑洛云卿的麻绳,见了这情景,都呆在原地,手里麻绳也掉在了地上。甚至木讷的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显贞小脸发白,不得不相信,二小姐是真的变了。
阿月宝银几个人,也看得心头发怵。怀真疑惑瞪着洛云卿背影,低声自语:“难道,受了刺激,人真的会变?”若变的是性格或许有可能,但二小姐似乎连身手都变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一脚下去便断人臂骨,想不到这废物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洛水容的厢房外,已围满了人,洛云卿到来时还能听得见洛水容凄惨的嘶吼:“洛云卿——是她,是这个无耻的贱人,是她害我……啊,我的脸,我的脸——不!母亲,母亲,姐姐,把那贱人抓来,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好痛,我好痛……我的脸,不……拿开,把它们都拿开!”
“洛云卿,我和她势不两立……,贱人,害我……”
“啊……啊——”闺房中传来镜面被打碎的‘锵锵’声,洛水容痛苦的嘶喊语无伦次,完全被痛恨覆没,失去了理智。
“好惨呐……”厢房外家奴们低声议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六小姐整张脸都毁了,如花似玉的模样,全毁啦,哎,这辈子怕是都嫁不出去啦。”
“快看,二姑娘来了。说是她使的坏……”
“这不可能吧,二小姐平常胆怯得很,哪会有这心思?”
“那就不知了,二小姐自成婚那日起,就变得古古怪怪……”
惨,有她惨么?当年她断掉一臂,那种日日夜夜的煎熬,忍受家人刻薄才是真的惨!
俗话说得好,欠债偿还,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