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握着梁以欢的手,不断地输入灵气。
之前在天牢中,他便没有好好用过膳,如今更是滴水未进,整个脸庞明显的熬了进去,清瘦的不成样子。
纳兰星海担忧的走进房来,看着一脸憔悴的北唐冥夜,递出了一颗药丸,“冥夜,吃了它吧。”
北唐冥夜利落的接过药丸,问也没问,就塞入了口中。
见此情景,纳兰星海清浅一笑,“你怎么也不问问这是何物?”
“纳兰先生给的,自然是良药。”北唐冥夜才刚咽下那颗药丸,便觉之前流失的体力被补充回来,不用说,这必然是纳兰星海为他秘制的补药。
“放心,梁姑娘……”纳兰星海蓦地顿住,转而笑道,“冥王妃她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等她睡饱了,自然就会醒来。”
北唐冥夜蓦地抬头,与纳兰星海的眸子对视,方才那一句冥王妃,是纳兰星海对他的一种肯定,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多么值得愉悦的事情,只是此时,他却笑不出来。
是啊,这要他如何笑得出来?
弑父杀兄,做出这等事情的他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的。
即使那个兄长已经恶贯满盈,已经那个父亲已经面目全非,他却……依然无法释怀。
皇宫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人为此负责,北唐逸跟北唐黎的死,不可能简单的就以病逝来解决,毕竟宫中之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更是将梁以欢推上了风口浪尖,为了平息民愤,必要时刻,需要牺牲必要的人。
而这个人,不是梁以欢,就是他北唐冥夜!
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承担,所以,他早就拟好了以北唐春为名的诏书,将这一切抗了下来。
今晚,就在今晚,他便会命人将这诏书昭告天下。
他不怕成为风吼国的罪人,权位他本就不削一顾,他无法释怀的还是北唐黎的死。
他终究是没能做到对母后的承诺,这是让他最为痛心的。
纳兰星海深知北唐冥夜的顾虑,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冥夜,我一直都有所疑虑,你是如何得知四大神族之事,又是如何知道附身于黎国主的人就是木神?就算是号称智囊冥王的你,遇到跟至亲相关的事情,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的如此透彻,究竟是谁将这些事情告之于你?”
听到纳兰星海的问话,北唐冥夜幽幽的叹了口气,并从衣袂间掏出一块木牌,木牌上刻有四大神族的由来,并将木神与天道之间的打赌做了一个简单的概括。
“我本就对父皇性情大变之事产生了疑虑,被关入天牢之后,我的确对以欢有了短暂的不理解,后来这块木牌便出现在天牢当中,我这才明白,种种一切。”
接过那块木牌,纳兰星海不明所以的又问:“怎么会有人如此清楚天道跟木神之事?”
北唐冥夜冷冷一笑,“你以为,最清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
纳兰星海恍然大悟,“是天道!”
“没错,就是天道,木神是绝不可能自掘坟墓,所以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必然就只有天道自己。”北唐冥夜眸光一凛,冷声道,“虽然我并不知天道为何要这么做,但我绝不可能坐以待毙,天道如此,必然有它的道理,也就是说,我们与天道之间的抗争,还没有完全结束。”
“可是它的目的是什么?如今你已经成功突破紫阶,成为红阶高手,升阶之事已经完成,嗨宝的使命也都完成,那么它还想要什么?”纳兰星海不解的望着这块木牌,陷入了深思。
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这一切才不过是天道想要的开始……
“就算天道不找我,我早晚也会找上门去!”北唐冥夜紧握右拳,泛白的指节咯吱作响。
幽暗的冥火在密林中涌动,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男子栖息于大树下,其周遭偶尔有萤火流动,带来一丝生气。
男子的目光呆滞,身体千疮百孔,受伤之处泛着微弱的火焰。
“莲儿,我还是输了……”男子落寞的垂下眼睑,一行血泪涌出,“我输在了你心爱的男人手中,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呢?莲儿,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他,凭什么他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能够得到,而我,而我仅仅是想得到你的心,却始终做不到?!”
他蓦地昂头,望着空中明月,此时,那轮明月在他眼中就像是北唐冥夜的脸,他悲愤的眦大双眸,抻着脖子喊道:“既然我得不到我最想要的,我就要抢走你所有的一切!北唐冥夜,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啪嗒,啪嗒,啪嗒……”雾气凝结在树叶上,缓缓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漠然的撇开蒙着脸的黑发,露出那半张英俊半张丑陋的脸颊。
他是北唐逸,是输给北唐冥夜的北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