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军情,索檀雅的信中却大半用来倾诉相思,而最后一句是,“……完颜袭前日返回军营,妾探听他与亲信部将所谈,得知他前往宜周皇宫在大殿壁雕的龙眼上涂染了剧毒,此毒凭呼吸便可致染,使人心痛月余,突然暴毙,解药在信筒底部,请皇上保重龙体。
赫连恒突然想起早膳之前,离开大殿时,湛蓝问他壁雕上龙眼的颜色,随后,她便总是颦眉按着心口……难道……
他拿起小竹筒,口朝下在桌面上磕了一下,里面掉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是一颗墨绿色的药丸。
唐刃在阶下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问,“皇上,那是……”
“传朕旨意,拆掉大殿上的壁雕,换新的龙椅。”说话间,他仍是看着手上的药丸,鹰眸里,神色却有些犹豫。
而他和唐刃所不知的是,隐藏于御书房横梁之上的金风,正拿着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将桌上那封信看在眼里。
金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耐心地静候赫连恒的命令——却迟迟没有等到赫连恒派人将药丸送去给湛蓝的命令。
终于,赫连恒又将那个药丸放进了纸包里,叫来一个小太监,将药丸送去御医院,“把这东西给李益淳,让他查验是医治什么病症的药。”
金风眸光冷冷一黯,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湛蓝返回凤安宫,心情愈加沉重,她忆起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入宫,就是为夺取天下的,因此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她的心早已落入酷寒血腥的地狱里,与赫连恒的甜蜜欢爱,除了让她懊悔痛心,竟再无其他感觉。
她命巧卉带秦翔去后花园玩,又派了太监和护卫小心保护,目送秦翔被一群人簇拥着穿过回廊,她才匆匆转身进了书房,沉重的皇后朝服压在身上,她平日想走快也不容易,此时,她却能够健步如飞,进门之后,不忘谨慎地叮嘱白泽和毒鸩在门口防卫。
她抱过桌案上盛放着卷轴的大瓷瓶,撩高袍袖,半条莹白的手臂探入,摸出一枚精致的小钥匙,随即便打开桌案下抽屉上的锁,取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里面是盈满花香的药丸,颗颗呈透明的蜜色,一看便知是上好的养肤丸。
她拿出一颗,放在桌面铺好的白纸上,又锁好抽屉,从桌上的笔筒里拿过小刀,小心的切开,花香之内,散发出一股清苦的药香,养肤丸一分为二,里面是一粒更小的黑色药丸。
她捏住药丸,心口却噗通噗通狂跳着,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赫连恒昨晚拥她在怀的温柔笑颜……
他为她包扎膝盖上的伤口。
他为她满身淤青的伤抹药。
得知她伤痕来历时,他转过头去,偷拭眼泪。
他说……你欠着我,就不会再轻言离开,更不会再轻生。
他说……我也谨记母妃的死,怎么可能会害你变成和她一样的下场?
有那么一刻,她矛盾地想把药丸扔掉,思及秦景瑞的胜战大捷,思及唐刃那一脸古怪,她痛苦地叹了口气——贪恋赫连恒那些虚假的温存,只会让她更加悲哀!
直到吞下药丸,她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门板被轻巧了两下,她从椅子上惊跳起来,胃里一阵刺痛地痉*挛。
“咳咳……”药丸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地,清苦的药味儿像是浑浊喷涌的泉,直往上泛上来,她平时最怕吃苦药,这种味道让她眼泪一下子冲到了眼眶,脸色也骇然骤变,差点吐出来。
不能吐呀,她不能有那个恶魔的骨血!她忙运功强逼着自己吞咽。
奇苦的药味儿,却还是弥漫着,仿佛要染透她的味蕾和血液,她忍不住作呕,弯腰撑在桌旁,张了张嘴却又吐不出东西……这个药丸她不是第一次吃,以前从不曾发生这样的状况,难道,是药丸有问题?!
口中哭得让她无法忍受,想找水,却找不到,心口猛然袭来一阵刺痛,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瘫在了桌旁,再难站起身来。
“娘娘,流华宫的青桐求见。”毒鸩在外面通禀,听到咳咳地声音,他顿觉不妙,忙踹门闯进去,就见湛蓝瘫坐在地上,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按住心口,痛苦地像是要吐出什么东西。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毒鸩担心地疾步冲过来,小心地扣住她的脉搏,凭他却也探查不出什么细微的异样。
湛蓝惊慌地指着自己的咽喉,又按住心口,啊呀啊呀地说着什么。
他看不明白,忙抱起她往寝殿内去,对殿外的白泽惊叫,“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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