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微的声音,诡异地令人毛骨悚然,湛蓝水葱似地细柔手儿伸向一堆瓶瓶罐罐,指尖轻微的一颤,她怕极了,掀开某个盖子时候,会突然蹿出一条毒蛇。
就算没有毒蛇,直觉告诉她,这瓶瓶罐罐里藏着的,也定会是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她呼出一口气,强自鼓励着自己,硬着头皮分辨着声音来源,终于,视线最后盯在一个不起眼的青花瓷瓶上。
那青花瓷瓶做得并不精致,看得出,这绝非宫里的物件,盖子上还磕掉了一点,分明是经常挪动所致。
那盖子不过巴掌大,瓶身十寸高,这里面,应该不会藏匿毒蛇。
她手飞快地伸过去,打开盖子,里面果真没有毒蛇——却是比毒蛇更恐怖,而且是她并不陌生的小虫蛊。
半瓶鲜红的血液之上,漂浮着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点点,那是细小如蚂蚁的虫卵,有刚刚长成的幼虫则正在瓶壁上攀爬,嘶叫,掉落,在血液中贪婪挣扎。
显然,幼虫虽然长成,却无法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存活太久,它们只有在寄主体内汲取新鲜的血液才能生存下去……
早先,她在诊苑楼阁时,从秦景茹口中得知,这种恶毒的虫蛊是由太后身边一位顶尖的邪魔毒医豢养,难道,辛玉丽,就是那位邪魔毒医?
湛蓝盖上瓶盖,凤眸一眯,不禁想起昨晚自己画出的那张并不太难的九宫格。辛玉丽用了一个晚上,却只完成了一个格子,她的智商与这邪魔毒医的传言,可是相差甚远。
不管辛玉丽是不是邪魔毒医,她既有这东西,便足可证明她不但是楚氏的余孽,还是楚氏最信赖的人。
湛蓝庆幸地按住心口,还好,她发现这个秘密倒是并不算太晚。
虽然御天为她探脉时,只说“无忧”是域外之毒,她还是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辛玉丽。这皇宫之内,除了这个女人,再没有谁如此想她死。
辛玉丽,她既然是楚氏的人,会有很多机会杀赫连恒,为何不下手?
尤其是在小客栈的那天晚上,她就在赫连恒的怀中,只需趁他疏于防范,刺出一把匕首,他必死无疑。
她是爱上了赫连恒,才会妒忌她的存在吧。凭赫连恒的睿智,他就算猜不透辛玉丽的身份,却不难发现她的“痴情”,而他,也那么清楚的说,被辛玉丽的痴情感动,才册封她为淑妃。
湛蓝看着那青花瓷瓶自嘲地摇头失笑。她原是愚钝的认定,赫连恒仍是对她一心一意的,他因为命不久矣,不想她在他驾崩那一日太伤心,才执意留一个陌生女子在身边。
直到,得知他与辛玉丽的邂逅,是一场绮丽的英雄救美,她才发现,自己不只是愚钝,还天真。而今晚,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不但印证了她的天真,还成了莫大的讽刺!
赫连恒,他应该不知,辛素丽的书房里,有这种让他生不如死的小虫蛊存在吧!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若是见到这东西,会不会倍感亲切?会不会更感动于辛玉丽为他背叛楚氏呢?
毫无疑问,这堆瓶瓶罐罐中,一定有一瓶是毒蛊的解药。
思及此,湛蓝又从低落的情绪中跳出来,欣喜若狂地忍不住大声命令,“巧卉,过来!”
“奴婢在!”巧卉一直担心地紧随在她不远處,一听到传唤,便忙上前来,“娘娘,请吩咐。”
“去抬一个大箱子来,把这里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抬去凤安宫。”她把盛放着毒蛊的青花瓷瓶单独放在一處,“这一瓶,单独放在一个小木盒内,记住,里面的东西是致命的,要轻拿轻放。”
巧卉忙小心地接下那个瓶子,“遵命!”
湛蓝不放心地压低声音叮嘱,“还有,抬回去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拍卖会的宝物,不得任何人查看。”
“是,奴婢记住了。”巧卉说完,忍不住疑惑地看了眼手上的青花瓷瓶。
湛蓝伸手按在她的肩上,“巧卉,本宫知道你是皇上的人,不过,这件事,皇上也不能说。明白吗?”
巧卉忙抬起头来,恭谨说道,“奴婢既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就效忠娘娘。”
“很好!”但愿,巧卉说的不是一句空话。湛蓝看着她,不禁更思念冬儿。虽然冬儿却也是赫连恒的人,那丫头却能让她心里踏实许多。现在,这座空冷的皇宫,只让她感觉像是压抑的囚笼。
离开流华宫之后,湛蓝并没有马上返回凤安宫。
她让自己不停歇的忙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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