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自己的妈妈。
夏以晴毫不畏惧的迎上了男人那双愤怒的眸子,淡紫色的光芒,带着一抹狠辣决绝的意味,却并没有吓退这个小女人。
“不是如果你害死了我妈妈,就是你害死了我妈妈,我不能不恨你。但我至少不会迁怒你的父亲,你的弟弟,不会迁怒于无辜的人。”
“无辜?”黎天耀冷笑着,挑起了小女人的下颚,他品读着她的眸子,嘴角狠狠的牵动了一下才道:“你觉得你无辜吗?那我问你,我无辜不无辜?那个时候的我,才是一个孩子,却亲眼目睹了父母的背叛,目睹了母亲被外面的小三活活气死。如果你无辜,我受得苦,我心里的痛,该算在谁的身上?”
黎天耀的声音哽咽了,那样一个狠辣的男人,居然有如此伤情的一面。
那一瞬间,夏以晴心中亦是有所触动。
她轻叹着,收回了牙尖嘴利的一面,十分认真的同黎天耀说:“我们的家庭,都给我们的童年,造成了或轻或重的伤害。我小的时候,就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要么不结婚不生孩子,结婚生孩子就一定要给孩子一个完整而又温暖的家。你那么恨我,我那么恨你,我们怎么可能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完整又温暖的家。黎天耀,放过孩子吧,孩子是无辜的。不能给他完整的家,幸福的童年,就不要把他带到这个世上,这是我们做父母的责任。”
夏以晴那一番话,说得黎天耀动容。
“好,你休息休息,我让医院方面给你安排手术。孩子拿掉后,我会把新的离婚协议书准备好,让人给你送过来。我们,不必再见面了。”
黎天耀不知道,这样一番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只感觉到,他的心在滴血。
他转身,留下了一个萧索的背影,缓步走出了病房。
黎天耀走了,夏以晴悬在心头的巨石,才安安稳稳的落了下来。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她和黎天耀的仇怨,不要再把一个无辜的婴孩牵扯进来就好。
她轻轻的抚过了自己的小腹,“我可怜的孩子,原谅妈妈,因为这样做,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黎天耀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多时,就有医院方面的医生和护士,来到了夏以晴的病房,为她做了各项身体指标的检测,而后安排了手术的时间。
“明天下午三点手术,这期间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清楚这个孩子该不该拿掉。你的身体的状况很不好,本身就体寒,能怀孩子已经是个奇迹了。这一次拿掉孩子后,你以后想要怀孕就更难了。”
妇产科的女医生,用一种十分严厉的口吻,告诫着夏以晴。
夏以晴猛然抬头,望定了医生,“更难了是有多难?”
“万分之一的概率,这种概率被称之为小奇迹。”
夏以晴垂头,她叹了口气,再抬头却仍是态度坚决的说:“这个孩子,我还是要拿掉。”
女医生眼中闪过了一抹狐疑,而后态度略约缓和了几分,“你不用这么急着回答我,明天下午做手术前,我还会再问你一次的。这之间你随时改变主意都可以。”
女医生走了,夏以晴背靠在枕头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会改变主意,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知道对孩子而言,最好的是什么。
病房外,黎天耀有些迫切的迎上了医生,“她怎么说?”
女医生摇头,“黎总裁,具体情况,我都跟她说了。她也知道这次孩子拿掉,以后再想怀孩子有多困难。可她还是决议要拿掉孩子,作为医生我没法再劝了。其实要劝她改变这个想法,还要靠黎总裁你,毕竟你是她的丈夫。手术时间,我给你们安排在了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好好劝劝她吧。”
女医生走了,黎天耀的眼中,多了一抹格外伤,格外痛的神色。
他那淡紫色的眸子中,有着万千的神色流转而过,更多的却是一种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跟随他一起沉浸在悲痛中的神色。
他望眼欲穿的望着病房的房门,似乎他有超能力,可以透过房门看到房中种种那般。
他确实看到了,他看到那个小女人,因为终于可以将孩子拿掉,不再和自己有任何瓜葛后的安心与轻松。
他在病房外站了许久,几次三番的抬起了右手,触碰到了门把手,却没有将推门而入的动作继续下去。
猛然间,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似是下定了决心那般,转身快步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