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庄是秦培华的临时起意,我们没有提前做好计划,因此在仓促之下很难将方方面面顾虑的周全。
在已经掌握的情况中,蜡烛这条线是唯一可能挖掘出犯罪嫌疑人相关线索的,所以当得知两个商店都没有出售的时候,便等同于掐断了这条线。受限于顾虑不周,顿时便让我们萌生了退意。
这商店老板说话很冲,然而却不能否认他在关键时刻帮了大忙,否则现在我和秦培华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对啊,活人用不到,死人可以用到啊。”恍然大悟的秦培华,再跟商店老板交谈时脸上堆满了笑容,“那个,之前是我的态度不好,你不要往心里去。能不能告诉我们,张庄到底哪里有卖蜡烛的?”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商店老板并没有因为秦培华的道歉而转变态度,依旧是一副嫌弃的口吻。
“你……”秦培华说着便摸向了腰间。
我清楚他不是要掏手铐或者枪,而是打算亮明身份,这绝对是不利于后续排查的举动,因此我赶紧做了制止。
“老板,先给我们来一包矿泉水,再来一箱方便面,要桶装的那种。”说着,我朝秦培华使了个眼色。
“得嘞,这就给您搬。”老板嘿嘿一笑,脸上顿时挤出了褶子。
“行啊,你小子连这都能想到?”秦培华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无商不奸,赚了我们的钱,他必然会转变态度的。”正如我所说的一样,当把零钱递给我的时候,商店老板宛若换了个人一般:“两位,刚才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们这里的商店里面是真不卖蜡烛。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但真要想买到蜡烛,就只能去
孙麻子家。”
“孙麻子?”这应该是个外号。
“没错,孙麻子是个年过半百的光棍,经营着一家寿衣店,只有他那里能买到蜡烛。”
“他住在哪儿,远吗?”
“不远。”商店老板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走到门口朝着山坡上面指了指,“看到那个牌楼没有,他就住在那儿。”
“那牌楼是干什么的?”我有些好奇。
“相当于界石。”
“界石?”我不由的一愣,“跟农田里界石用处一样?”
农村的田地里,为了更好的确定界限问题,往往都会在两家毗邻的农田中埋下石头,石头一半地上一半地下,大多数也就几十公分的高度。可远处山坡上的不同,那庞然大物可是如假包换的真正牌楼。
牌楼整体呈现灰色,显然是石制品,无论是浑圆粗壮的石柱,还是上面雕龙刻凤的牌匾,都彰显着大气浑厚之象。从而也证明了另外一点,当初修建这牌楼一定是花费了不少的人力和物力。听我说出疑惑之后,那商店老板不假思索的做了解释:“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牌楼,但却是起到的界石作用。我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说过,之所以修那东西是因为风水问题,好像就是孙麻子建议村长修的。
”
“风水?”秦培华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具体的说不清楚,是老一辈人商量修建的。”商店老板回忆了下说道,“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是,那牌楼后面是个山谷,里面是面积很大的一片墓地。修建牌楼的目的就是将村子和墓地给隔开,孙麻子就是
守牌楼的人。”
“这是什么讲究?”商店老板越说,我越是好奇,“那墓地里面葬的是什么人?”
“都是村里的人。”
“那为啥说风水不好?”
“我没说风水不好啊。”商店老板表示我会错了意,“村子很好,但是谁不希望更好呢,对吧?”
“也是。”我点头。
无论风水也好,还是信仰也罢,尽管这些都是虚无缥缈无法碰触的东西,可却深深的扎根于了人们的思想中。
其实这并不完全是迷信,而是人在遭遇生活的苦难和挫折之后,寻找的一种心理慰藉,表达的一种改变困境的态度。
“你刚才说修建牌楼是孙麻子建议的?”回过神,我继续问。
“是的。”商店老板点头,“怎么说呢,受到环境和教育的影响,我们这里的人多少还是有些迷信的。尤其是孙麻子,整个就是一神棍,但村里有些人还就吃他那一套,生病了不去看医生,都是去找他的。”
“你们村长也信这个?”牌楼是孙麻子建议的不假,可真正拍板的修建的还是村长,这不难说明问题。
“是老村长,去年就死了。”商店老板纠正着,“具体信不信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听孙麻子的建议修了牌楼。”
“修就修了,干嘛还要守着?”我比较好奇这点。
“不让人进去呗。”商店老板撇了撇嘴。
“为什么?”
“还能为啥,墓地是死人呆的地方,阴气重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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