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你也是这样想的?”我微微一愣,随后指了指桌子上的几张纸,“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那是我刚才列出来的,你先看看再说吧。”
苏沫很快就看完了那些东西,放下的同时说道,“你想的很全面,至少第四和第五点我就没有想到。当然,让我产生疑惑的一些问题,你也没有罗列出来?”
“比如呢?”我想听听苏沫是怎么想的,或者说,我想弄清楚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合理的。“首先,在穆婉生命垂危之前,穆长贵应该是不知道穆羊人是自己亲生骨肉的。”苏沫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直接说出了根据,“第一,从穆长贵蹂躏周子歌的残忍手段来看,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至少在涉及到妹妹穆婉的事情上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穆婉这些年的遭遇,她并没有跟穆长贵说起过。第二,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在穆长贵家里发现的那些照片,当时你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我
说你想的太多了。可是刚才我躺在床上回想起来,才发觉是我自己想的太少了。”
“那照片究竟说明了什么。”如果不是苏沫此时提起,我几乎都把那件事情给忘了。“照片是以年为单位排序的,记录了穆长贵和穆婉的成长过程,倒数第二张照片是穆羊人还在襁褓之中照的,最后一张则是在二十多年以后了。这说明穆婉有着自己的心思,她想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便拍摄一张全家福,当然是在没有将实情告知穆长贵的情况下。后来之所以断了二十多年,则是因为她不想林山或者其他人看出来自己和哥哥过于亲密。最后那张全家福是在穆羊人成年之后,也就是穆婉重病的那
段儿时间,这说明在那个时候,穆婉将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哥哥穆长贵。”“你这样说倒是合理的。”苏沫的话,的确是合乎逻辑的,可是这些放到现在已经是无关紧要了,“你说的这点,如果作为推导穆羊人是穆长贵亲生骨肉的话,用那些照片儿作为根据倒还说的过去,可现在我
们已经找到了这一点,已经知道了他们是父子的事实,再去提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
“什么意义?”我依旧是有些不解。
“难道你没有发现案件中的另外一个疑点吗?”
“什么?”
“苏奇等人一直都是站在林山这一边儿的,可为什么当穆长贵知道穆羊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得知了穆婉曾经遭受过非人折磨,出于报复掳走了周子歌之后,苏奇他们会去伙同穆长贵犯罪呢?”
“这个……”这一点我还真没有想过,“小沫,你知道为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我问着。
“他们也是为了报复林山。”“也是为了报复林山?”这话说的我更迷糊了,“当年,穆婉是附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几乎每个适龄的小伙子都想把她娶回家,苏奇他们自然也是不能例外的。在“公主”的陵寝当中,他们虽然是中了毒,但想要侵犯穆婉绝对是主观欲望在作祟,或者说能够得到穆婉是他们每个人长久以来的念想。在后来的日子里,林山为了报复穆婉,满足了苏奇这些人的兽欲,按理说他们应该感激林山才对,为什么要
报复他呢?”“那你怎么解释林山在视频中说的那些话,当他悄悄摸到祠堂的时候,看到了穆长贵以及苏奇他们在共同对周子歌犯罪的事情?”苏沫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继续追问着,“你不要忘了,穆长贵的生理器官之所以遭受重创出现退化和萎缩,就是苏奇他们殴打造成的。如果追溯根源,公主岭的这一系列命案,其实都是殴打穆长贵那件事情引起来的。从常理推断,他们之间应该有着深仇大恨才对,为什么最后又
站到了一起呢?”
“嘶……”听完苏沫的话,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还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难道还有更大的隐情没有被我们给挖掘出来吗?”
“还有一个疑点。”苏沫没有给我答案,继续说着。
“什么?”
“你记不记得最后的那段儿视频?”
“当然记得。”
“既然记得,那你就应该知道,在穆羊人问林山为什么不杀死林顺的时候,林山曾经做了一件事情?”
“你是说,出去接电话?”“没错。”苏沫点头,又问我,“如果换做你,在那个节骨眼儿上,你还会去接电话吗?对于当时的林山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丧心病狂的报复?而且你不要忘了,林山接完电话之后脸上是带着兴奋
之色的,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吧?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在那个时候喜色外露?”
“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是说不通。”我点了点头。
“你再看看这个。”苏沫说着,将手机递给了我,“这是五个人的照片,我刚刚跟贾哥要的。前四张分别是死去的苏奇、苏元昌、林涛和林宏亮,最后是凌晨被带回警局的林顺,你发现了什么共同点没有?”
“共同点?”我仔细看了看这几个人的照片,恍然大悟,“第一个共同点是他们的头发都十分稀少。第二个则是脸颊和咽喉部位都出现了深陷的情况。”“没错。”苏沫点头,“脱发的现象可以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可同时出现在五名涉案人身上,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还有就是受害人脸颊以及颈部肌肉群的异常,就像是常年收缩病变造成的一样,这从脖颈
处松弛的皮肤和深陷的咽喉部位便能够窥见出来,难道这个特征也是巧合吗?”
“还真是这样。”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之前由于尸体出现了高度碳化,所以无论是毛发的稀少还是脸部或者颈部肌肉群的异常我们都没有察觉到,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疯子,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你说吧,我听着呢。”
“几名受害人尸体的碳化并不仅仅是为了造成“亡魂索命”的假象,也不完全是为了阻止炭疽病的蔓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掩盖稀疏毛发和脸颊以及颈部病变的事实。”
“很有可能。”我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个疑惑就能彻底解开了,林宏亮等人被焚烧的时候没有发出过呼喊,可是林山却曾哀嚎过,缘由就是林山的脸颊和颈部肌肉群没有出现类似的病变情况。”说完这句话,我不由的苦笑了起来:“这起连环杀人案看似已经完结了,可是细致分析之下却还充斥着这么多疑点,可偏偏除了林顺和尚未抓捕归案的林海之外,所有的涉案人全都死了,就算我们想要继续
深入调查也没有了可能。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起案子的最终结果会是这样?”
“因为,有人希望我们看到这样。”苏沫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或者说,有人希望案子在种种的矛盾中终结,因为当所有人都死了之后,不合理才恰恰是最合理的。”
“小沫,你什么意思,谁希望案子在矛盾中终结?”我总感觉她的话里有话。
“我问你,如果这样结案,对谁最有利。”苏沫问我。
“对谁最有利?”我思索了一下才说,“回头去审视整起案件,结案的最大受益者就是林山,其他的人其实全都是受害者。可是林山已经死了,所以……”“疯子,你觉得,林山真的死了吗?”苏沫冷不丁打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