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弟子只是金丹高阶,但出身于天琴,发现夏霓裳是下界弟子,忍不住就想出声说两句,但是反应过铼“白砾滩”三个字,再看她一眼,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夏师叔,这是?”
夏霓裳也知道,这些身兼执法之责的土著弟子,在门中都有一定的话语权,所以也不好摆元婴的架子,只是淡淡地表示,“下界有点情况,我回来查一查资料。”
她没有说是“机缘”——哪怕是同一门下,遭遇机缘也会当仁不让,不过这名弟子知道白砾滩的分量,闻言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是机缘吗?”
夏霓裳迟疑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算是吧,跟我相熟的真君在论道。”
真君论道,小小金丹就不要瞎惦记了,更何况还是相熟的真君。
等她离开,金丹弟子的眼珠转一转,低声吐出三个字,“这还真……”
冯君把人送走,回来之后继续推演,又过了五天,夏霓裳回来了,身边还跟着銮雄真尊。
銮雄跟千重也是老熟人了,没有那么拘束,只是笑着打个招呼,“见过真君,听说二位在推演新的体系,我过来旁听一下……只带了耳朵来,没有带嘴巴。”
夏霓裳则是在一边解释,说以自己的权限,借不到多少资料,多亏銮雄大尊帮忙,借到了相当多的资料,所以一起来旁听。
“光带耳朵可不行,”千重真君很干脆地表示,“一个新的体系,想要推演必须集思广益……你能听我的思路,我自然也要听你的思路。”
銮雄真尊闻言,有点小小的意外,他虽然是来旁听的,但是打心眼里讲,他不认为这种新体系有多么重要——事实已经证明,天琴的修者走在最正确的路上。
他想的是,自己若是能有一两点所得,这一次就算没有白来,至于说参与进去对这个体系的设计?他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必要。
但是千重既然这么说了,他怔一怔之后,点头笑着发话,“既然大君不嫌弃我浅陋,那我说一说也无妨……只求大君莫要嘲笑便是。”
千重没有说话,倒是冯君笑着表示,“反正是前人没怎么做过的事情,我们也只是想集思广益,摸索着前行……对错是无所谓的。”
于是銮雄真君也留了下来,他是从虫族世界返回的,原本还琢磨着要不要再去,既然是冯君盛情挽留,那边暂时不去也是无妨,他倒要看一看,这研究有多大的吸引力。
然而不留下还好,一留下他就发现:还真走不了啦。
冯君和千重研究的,并不是天琴的现行修炼体系,然而,虽然是跟正宗体系有别,但是该体系的影响却是无所不在,他俩在思考的时候,都忍不住陷入一些窠臼。
这些窠臼限制了一些想象力,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讲,它又揭示了修者的一些思路,从这些思路的微小差异中,可以参考借鉴一些东西。
如果銮雄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完整的收获,毫无疑问会失望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如果修为到了真尊,还要想得到什么完整收获,那这人此前的修炼过程就存在天大的隐患。
这种碎片一般的感悟,才是他最想得到的,冯君的奇思妙想、千重在家族修者方面的认知,对他都是非常好的补充——真尊之后,很多认知都开始固化了,这会影响他的兼容并蓄。
严格来说,家族势力的修炼体系和宗门的体系,存在细小的差别,家族势力强调的是血脉,所以在设计和推演功法之初,就考虑到了排他性。
倒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只有某某血脉才能修炼什么功法,而是相关血脉对上相关功法,契合度比较高,其他血脉修炼该功法,速度会稍微慢一点,上限也相对较低。
相较而言,宗门势力的功法,基本不存在血脉方面的考虑,主要强调的是体质属性契合,很有一点“有教无类”的感觉,这也是宗门能后来居上的原因。
到了銮雄这种修为,前面的路可以说已经没有了,所以他转过头来研究跟血脉有关的功法,并不会影响道途或者道心,反而有可能借鉴到一些东西。
不过很显然,他不能只扮演一个听众,千重做为家族的真君,都不介意泄露一点认知出来,他身为宗门的真尊,又怎么能一直没皮没脸地白女票?
于是他也会做出一些推测和质疑,冯君听了也很有收获。
怎么感觉……跟地球上的头脑风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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