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性的三横一竖。
方渝叹了一口气,将信件收了起来,现在搞不清楚情况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方渝就带着那张涂鸦按沈嘉定信里说的地址找到了那个老年公寓。
所谓的老年公寓其实就是类似养老院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些无儿无女或儿女不方便照顾的老人居住。
这里的护理相比养老院没那么规范,不过价格当然要更便宜。每个老人每个月只要交个两三千,就会有一个护理人员帮助他处理一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方渝一和老年公寓的值班护工说要找洛伯仁,那护工立刻就指着一个坐在公寓门口石凳上发呆的老人说:
“诺,就是他,小心点,他脾气不好,不高兴会打人的。”
方渝点点头,道了个谢,就向老人走去。
洛伯仁个子挺高,但十分消瘦,一头灰白的头发,厚重的眼袋和深深的微陷得双颊,让他看起来显得很憔悴和阴郁。
方渝走到老人面前轻声问道:
“请问您是洛伯仁老先生吗?”
老人拄着拐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芙蓉树,似乎完全没听见有人在对他说话。
“您是洛伯仁老先生吗?”方渝耐心呃再问了一句。
老人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要不是看老人还有呼吸,方渝都怀疑他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睁着眼睛去世了。
方渝用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老人突然举起拐杖敲打过来,吓得方渝退了一步。
“龟儿子,别挡我的光。”
老人连正眼都没看方渝,骂了一句,放下拐杖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方渝哭笑不得,这老头脾气也太怪了,算了,不和老人家一般见识,直接进入主题吧。
他掏出沈嘉定的那张涂鸦,展开来隔着两步远冲老人比了比:
“老先生,有人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老人浑浊的眼珠慢慢的转动了一下,花了几秒钟将目光对焦到方渝手里的东西。
“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老人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向方渝的手。
虽然老人这时候动作矫捷的如同青年,但对方渝来说想要躲还是很轻易的,不过方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躲,任由老人抓住自己的手,将那张涂鸦抢了过去。
老人将那张涂鸦凑近眼睛反复的看了又看,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眼泪一边涌了出来:
“这个畜生,这个畜生终于死了。”
老人用力的杵着拐杖,又哭又笑身子来回摇晃着,方渝怕他摔倒想要去扶他,又被他推开。
“不要扶我,我好着呢,这畜生死了,我开心的很。”
方渝试探的问老人:
“您...和沈嘉定有仇?”
“不要提那个畜生的名字。”老人激动地挥着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了这个畜生。”
“啊!”
方渝不由得惊讶的叫出声来。
听刘振强说这沈嘉定不是沈家子弟吗?打小就和刘振强认识,一同长大的。他爹还在苏沉香的养生会所里过得很滋润,在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姓洛的爹来。
方渝仔细的打量了老人一下,发现他眉眼之间和沈嘉定还真的挺像,特别是这喜怒无常的脾气实在太像了。
方渝有心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又怕刺激老人,现在看老人的样子方渝都已经怕他突然激动过度,一口气没喘顺,“嘎”就过去了。
这会老年公寓的护工也担心老人太激动出事,急忙走了过来,老人一点都不领情,挥舞着拐杖赶走了护工。
“小子,跟我来。”
老人带着方渝回到自己住的那个房间,将门关上,转身就说:
“小子,沈嘉定是你杀的吗?”
方渝连忙摇手:“我只是在他临死前恰好在附近,杀他的人可不是我。”
老人哼了一声:
“怕什么,我又不会那个畜生报仇。”
说着拉开自己的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丢给方渝。
方渝感觉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忙不迭的将盒子接住,这盒子和之前被自己丢到河里去的那个一模一样,天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就炸了。
“这个是那个畜生两个月前交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人把他小时候的涂鸦送给我,那就说明他已经死了。到时候看我可以把这个盒子交给来人作为感谢。”
看方渝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盒子,老人咧嘴笑了:
“别怕,虽然那个畜生老是喜欢坑人,不过这个盒子没什么东西,只是一把钥匙。那个畜生给我在东湖别苑买了套别墅,我没要,他就说不想要就拿去送人。”
方渝闻言一掰,盒子轻松的就打开了,完全没有密码锁。他心里那个汗啊,这个沈嘉定还真是恶心人,居然做了两个外表一样的盒子。
盒子里就如同老人说的那样,放着一把钥匙,钥匙上还挂着一张ID卡。
方渝向老人告辞,老人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也不说话。
方渝走出老年公寓,心里有些怅然。
刚才没好意思开口问关于老人和沈嘉定的故事,但是方渝猜想,那个故事里一定有足够演二三十集肥皂剧的恩怨情仇。
能让自个亲爹恨成这样,沈嘉定做人也算是绝了。
路过一个小巷的垃圾堆,方渝将钥匙和ID卡取了出来,顺手将盒子丢了。这东西怎么看都让他觉得碍眼,还是丢了比较舒心。
方渝手指穿着钥匙环,一边转着钥匙一边穿过街道,拦下一辆的士准备去东湖别苑。
“轰”的一声巨响,垃圾堆突然炸的四分五裂,各种菜叶、果皮、快递袋,旧衣、废纸、卫生巾飞的满天都是。
一大块西瓜皮正落在的士的车窗上,吓得的士师傅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方渝给飞出去。
回头望向还在燃烧的垃圾堆,方渝只想说:
“靠,套路太TM深了,差点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