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能不能和别的人建立正式的关系,那就要走出第一步才行。
路能不能走,好不好走,是否走得通,是否能一路同行着走到老,这都是要上路之后才知道的。有时候答案是不需要费尽心思去寻找的,时间到了,它自然就会浮现在你面前。”
“为什么我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你真的爱四哥吗?”
梅艾琳当然不是迟钝的人。凤殊也从未想过要隐瞒,但她也不至于乐意和一个外人去谈论自己的感情。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我有义务为你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吗?”
“没有,但我以为你会愿意。”
“你的想法未必就是别人的想法。”
“所以你不乐意?”
“当然。我自己的问题也有一大堆还没有处理,单纯是思考一二就能够让脑袋整个的炸裂,我自己的事情都不够时间处理,实在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去替别人操心。尤其你我甚至都算不上是朋友,也不是世交,我还真不认为你需要我来搭救。”
“四嫂对君四哥也是这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吗?如果是的话就好了,我会觉得很解气。”
梅艾琳却第一次笑了起来,很开怀的样子。
“如果他也被人矢志不渝地拒绝,他一定也能够明白我那些年的感受。这就够了,足够了。虽然他不欠我任何东西,但有些时候,他的态度,不,或者不表态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还是很伤人自尊的,如果说我从来不因此而觉得委屈过,那一定是骗人。”
凤殊对此没什么表示。
“四嫂没有被人拒绝过,所以不懂我们这类人的心路历程。
拿起来是一瞬间的事,一开始也以为新鲜感过了自然而然就会丢掉了,结果,别人其实没把你当回事,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你。哈,为了所谓的自尊心,越陷越深,到了后来,已经分不清楚是在演独角戏,还是真的深陷情网,但不管是哪一种,很多年里,的确是无法自拔。”
梅艾琳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表情来。
凤殊保持沉默。
她不觉得单恋一个人是特别悲惨的一件事。恋爱这种事情吧,有回应最好,没有回应,其实也未尝就不能体会到恋爱的某种甜蜜与酸涩。
当真投入地爱过一个人,也被人爱过,但最后却依旧因为不明不白的原因两败俱伤,这种突如其来的背叛感,才真正的会直接撕裂一个人的身心。
哪怕重伤过后能够痊愈,可当初那种痛楚,会像是刻在骨髓里那般的记忆犹新,甚至于余生也许都需要在那种隐痛的折磨里度过,即便勇敢地重新开始,也幸运地获得了另外一个人的爱情,伤口依旧弥新。
解铃还须系铃人。冤家宜解不宜结。
她和驴打滚结下了冤家,但这个铃却没有办法让对方来解下了。他们是真正的失去了彼此。那一段感情的戛然而止,会让对方身上的铃不眠不休地发出冤屈的尖叫声。
释怀了又如何?她依旧忘不了他。已经永远都见不到的人,已经永远都回不到的过去,却始终伴着她。他活在她的心里,一如既往地看着她,两眼含笑。
梅艾琳蓦地弯下腰去,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
飘远的思绪在一瞬间全部回笼,凤殊慢半拍地发现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凤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跟前,制止她靠近对方。
“少主,你不是医生,不要帮倒忙。”
血的颜色看着还算正常,梅艾琳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捂着嘴巴,依旧有明显的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溢出来,一缕一缕地掉到了地上。
凤殊皱眉,出血量很大。
“梅艾琳,需要我帮你叫人过来吗?”
梅艾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但显然意识海很清楚,她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我能帮你做什么?”
“走……”
梅艾琳只是说了一个字,就“哇”的一声,再次无法控制地大口大口地呕起血来。
凤殊正想要出手,却被凤山拉着往后连退几大步。
“救人要紧。”
“有人来了。稍安勿躁。”
凤山一直在打量梅艾琳。
来的人居然是梅飞冠。
“姐!”
他惊慌失措,看起来像是要立即哭出声来。
”你对我姐姐干了什么?!”
凤殊哑然。
她能对梅艾琳做什么?就算真的要做坏事,也不会在梅家的地盘动手啊,她看起来这么愚蠢吗?
清者自清。凤殊甚至懒得辩解。
随后而至的是一个中年人,之前没有出现过,凤殊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显然是医生,或者有些医学底子,很快就查看了梅艾琳的情况,然后喂她吃了几片药丸,迅速制止了呕血的情况。
“大小姐,这一次一定要进行全身检查才行。”
“没事,别大惊小怪。”
梅艾琳语气微缓,刚才剧烈的吐血导致她脸色发白,但除了满手的血迹,她看起来神色如常。
“抱歉,吓到四嫂了,恕我不能亲自送两位回去。下次方便请四嫂吃饭赔罪。”
凤殊表示不用,希望她好好配合医生检查,早日康复,客气了几句,便带着凤山迅速离开现场。
“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的不是她欺负你?”
梅飞冠当然不觉得凤殊有实力欺负自己姐姐,但问题是凤殊身边杵着的那个人的实力看起来深不可测,当真要伤人的话,很可能被伤了也不知道。
“一点小毛病,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刚才忘了要你向客人道歉,你的做法很失礼。”
“真的不是凤家人做的?”
梅飞冠也是担心她,上前去挽她手臂,“我扶你?”
梅艾琳却阻止了,“我能自己走。手太脏了,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我是你弟,又不介意。”
梅飞冠最终还是挽住了她的手臂,姐弟俩肩并着肩回了住处。
医生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蹲下去,仔细地擦拭地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