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架在全家老小的脖子上,刘恩乡此时也顾不得江南望族的指示了,保住家小的性命最重要。
偏偏这事儿他连告状都没处告,论起事情的曲直是非,首先是他故意刁难薛仁贵所部大军,藏起江面上的船只,这事儿往严重了说,是犯上,是大不敬,论罪当斩。
刘恩乡哪有胆子告状。
不过既然刘恩乡最终还是帮助大军渡江,李钦载也没再追究他。
说到底,刘恩乡不过是个小喽啰,拿不拿他开刀对李钦载此行江南并无意义。
若是不管不顾拿下他,反而会打草惊蛇,江南望族或许会选择提前反扑。
三日后,两万大军顺利渡江,渡江后,大军继续开拔,直奔岳州。
岳州就是后世的岳阳,三国时鲁肃周瑜在洞庭湖边操练东吴水军,所谓的三大名楼之一岳阳楼,三国时修建它的目的其实是水军司令台。
行军数日后,大军到达岳州,在岳州城外驻军扎营。
两万大军至此,便不再行军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薛仁贵将驻军于岳州,对外宣称操练演武,而接下来的路程,李钦载身边再无大军护送,只能孤身深入江南腹地,与江南各大望族周旋。
第二天一早,李钦载带着滕王,李素节启程。
跟在他们身边的,只有近千名亲卫部曲,李钦载的行程是继续往东,下一站是江州和洪州。
薛仁贵与薛讷出营相送,众人依依不舍,薛仁贵眼中隐有担忧,他虽是武将,却也明白李钦载此行的凶险,若无大军护送,前路不知多少危机暗伏。
薛讷跟在薛仁贵身后,不舍地朝李钦载挥手:“景初兄千万保重,行事万不可冲动,他们人多,咱打不过就跑,丢脸总比丢命强……”
李钦载笑道:“慎言贤弟也千万保重,你跟在薛叔身边不一定比我安全……”
薛讷一愣,立马干笑道:“景初兄莫闹!我爹……他至少是个爹,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话没说完,薛仁贵一言不发,突然往后退了几步,默默地站在薛讷的身后。
薛讷顿觉后背寒毛直竖,扭头愕然道:“爹,啥意思?”
薛仁贵气定神闲地抬起脚,猛地朝薛讷屁股后一踹。
薛讷一声惨叫,身躯踉跄朝李钦载扑去。
李钦载当然也非善类,果断一闪身,薛讷扑在地上摔了个饿狗吃屎。
李钦载也被薛仁贵的举动搞懵了:“薛叔,啥意思?”
薛仁贵淡淡地道:“老夫带他出门,真以为是让他游山玩水的?贤侄,让犬子跟着你多历练历练,趁年轻多蹚几道刀山火海,对他没坏处,一切拜托了。”
说完薛仁贵看都不看薛讷一眼,转身就回了大营。
薛讷趴在地上涕泪交加:“爹——”
李钦载同情地蹲在他面前,叹道:“我真怀疑你是薛叔捡来的,多年前在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
薛讷嘤嘤嘤哭得伤心:“从小到大,也没听过有这说法呀……难道还在记恨我抢了他女人这事儿?”
“贤弟啊,跟亲爹抢女人,下场通常不太妙的,以后脱裤子前最好还是先问清楚,不然倒霉一整年,真的。”